“曾经的李三石,会甘愿象一条狗一样卑微地死去吗?”
她说到了我的痛处,我实在没尊严没脸皮与她拌嘴,床单湿滋滋的照样横躺,长腿架横栏上,故意摆出一付吊儿郎当恬不知耻态。
“没办法啊,我李三石有九条命,被北霸天沉海,暴风雨中游过黄海照样能活。没想到又被朱九桶活埋了却不死,偏你又把我弄这来,这是何必?我李三石命贱哈,真的死不了,你不必操心了。”
“麻古劲头还没过,你还在做白日梦,异想天开。石头,难道事不过三这道理,你也不懂?”
“异想天开咋了,老子又不是死过一回两回,做做梦还不行么?”
“李三石我知道你命硬,大姐敬佩你死过一回又一回,还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你自己想吸毒、嗑药、玩刺激都无所谓,但你睁大眼看清这个残酷的世界,保留一点点人的良知。你招惹了那么多女人,你想过么,你完蛋了,赵多、于冰、许雁咋办?”
李珉尖利言辞是一根利刺,猛然刺中我浑身上下的鞭伤,气管里火灼一般难忍,一时疼痛难耐,哑口无言。
她直视我渐渐紧绷的侧脸,“你吸毒就得有人给你弄毒,中国对毒品是零容忍,海洛因可卡因k粉麻古,五十克就够叛人死刑。事情总得暴露,不过时间早晚,老项、小兰、希玉都得给你陪葬,我和于冰等所有人都会受你牵连坐牢,你个混蛋到底想害死多少人?啊?你说!”
想起那天在巡道房我们之间的言语较量,我坐起身,摆出一付凶恶可怕的神情对着她,胸中酝酿词汇,准备与她来一场辩论。
骞小兰又给我换了盐水瓶。
在他老板面前,这个前陆军侦察兵谨小慎微,根本不敢插话。
我片刻沉吟之后,忽然觉得在她的责问下我其实无话可说,小狐狸伶牙俐齿,我根本不是对手。但嘴上又是万不能认输的,于是便又无赖地换成阴恻恻地笑,作出恍然了悟、你奈我何的无所谓姿态。
“哦对不起李老板了,让你失望了。朱九桶给我注射了三天毒品,毒入骨髓、灵魂,我也想戒,可我知道根本活不过来了。没用的,求你放我走吧,我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绝没有毒品,将自己关起来。熬不过,便了断自己,绝不做这个世界的反面教材……”
我本想说绝不连累所有人,但我怕伤了小兰与她的心,便说成反面教材。
李珉风风火火,她可没时间和我怄气,且与一个毒瘾症患者怄气也没有意义。她只是淡淡瞥我一眼,轻鄙而不屑地抱怨,“你说得一点没错,我确实很失望,失望透了。小小年纪,长着一颗色心,就见不得个漂亮女人,变成今天这熊样儿,完全是你自找的!”
疼痛让我浑身哆嗦,她的眼神更加重伤我,字字句句如利刃刺向我灵魂。斗嘴不是对手,但我努力装出一付无所谓态,并反唇相讥,大耍无赖。
“你明知我是为吸引西毒注意力,保护我的小铁矿,还这么气我冤枉我,你很得意么?不好意思啊,我李三石还没死,令你大失所望了。别总拿女人说事,你也是女人哦,哦对了,我可是吃过你下的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