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龙行虎步走在前面,而两个身穿白色t恤的高个青年,则远远地跟在他后面。庄西风一直走到巡道房,先在刺槐、老榆树下的石桌前坐了一下,又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又低着头走进屋内。而两个t恤青年则远远地站在铁路货场边的花坛边,点着烟吸着。
担心他随便动我的东西,我可不希望捉奸这事让他知道,于是便赶紧走进屋。只见他坐在他爷爷庄中国的大铁床边,点着烟默默地吸着,似乎在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见我进来,突然讥侃道,“不是说有饺子么,咋连汤都没了?”
“呵呵,不知道啊。庄爷爷新买的韭菜,剩下两盘,还说明天早上他老人家要煎给我吃呢。咋你一回来,就啥也没有了呢?”我心里爽透了,倚着门框说。
庄西风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钱,分别掀起两个老土匪的席子放到下面。又走到我的大木床上坐了一会,最后才走出室外,嘴里不由分说地道,“你过来!”
虽然心里十二万分不乐意,但我不敢违拗,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身后走到石桌前坐下,并拿起凉水壶给他倒了一碗凉开水。
“你回来干吗,就不怕撞见你爷爷么?”门顶灯光柔和,远处货场上大灯朦朦胧胧。
我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轮廓分明、清秀俊朗的面孔。从五年前亲手掐死他刚出生的女儿时起,这个外表清秀如书生的恶魔,就是我李三石和所有人的恶梦。三年前,也正是这个被称为我哥哥的人,亲手将我送进少管所。这个人是大人物,是个商业奇才,经济精项,也是个令人胆寒的恶魔。他只比我大两岁,就控制着栈桥混混帮,经营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的庄氏旅游与实业集团是天都市最大的民营企业集团,在泰东省私营企业中排名前五。
他直视着我,面无表情,“我来找你!”
“找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我扭头眺望着灯火通明的铁路货场,一时不清楚他的来意。
“不,起码在你眼里,是失败者!”
他依然直视着我,我心里惶恐,不敢与他对视,便扭头望着货场。
“你很能蹦达嘛,出来当天就干趴了田昊。当年的哭包怂,今天的李大侠有勇有谋,还精巧设计,让田昊在黄征面前出丑。你这哪里是让柯云露、田昊出丑,你分明是让我庄某人在黄征面前出洋相。陈沙河保了你,是希望你这个弟弟事事给我这个哥哥添堵,是拿你当炮灰当枪子使。渣土公司整合本是个商业行为,你却打上门去,威胁人家段局。官场深似海,段局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盘根错节,你以为得罪了他你还会有好果子吃么?!”
庄西风声音很小,依然很平静,但手敲着桌子,象是慈爱的哥哥在教训做了错事的弟弟。这种教训我经受的太多太多了,虽然我知道接下来会是啥,但我还是针锋相对,反唇相讥。
“田昊当时在干嘛,他是你的人,你没问问他吗?你是希望我看着两个无辜的嫚被他弄进风月城当鸡,而无动于衷么?你还应该问问柯云露,他当时是不是故意设局引我上钩?我在派出所的时候,警察吵架我都听到了,我刚提前释放,柯云露便想把我再送进去。我很难相信柯云露敢背着你这样干,你说你在国外,你敢摸着良心说你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抓住柯云露陷害我这事不放,庄西风有一万张嘴也辩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