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蕊不回头,也不作声。只是不停手地捣着药钵中的药草。
他没有再说话。
良久,她终于听见他离去的声音。她心中突然一片哀伤,她想,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她,却是亲手断送了他们这段短暂情缘的人。
她心中一痛,身子几乎失力,就要倒下去,然而,她却伸手死死抓住了桌角,她不能倒下,还有人等着她的药救命呢。
她终于在夕阳完全隐没前,制成了解药。
她将那颗碧色的丸药装进一个小白瓷瓶中,出了药房的门。
暮色已经笼起,暗蓝的天幕上闪出几颗冷星。
她穿过院子,来到卧房前,沉吟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掀开了门帘。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她站在空荡而黑暗的屋子里。
只有淡淡的星光透过破旧的碧纱窗落在陈旧的桐木地板上。
他不在,他不在,他果然不在了。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边的失落。他果然走了。可是,是她亲手把他推离了自己身边。
是她,是她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一步步推离自己的身边。
想起了他无数次的奋不顾身,想起他对她的关怀备至与温柔体贴,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他终于还是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突然又淡淡笑了,只能说他本来就不属于自己吧,她早已嫁为人妇,她也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即便他们相爱又如何?他们两个,始终不可能。
她静静抚摸着他睡过的软榻,榻上似乎还留有他的气味。
她就这样静静地在塌边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甚至忘记了饥饿与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