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孙春蕊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满是惊喜。
这寒绛草竟是长在寒潭壁上,离平地足有三尺多,孙春蕊伏在地上,伸长了手臂,却还是离那株碧色的小草差了一大截。
孙春蕊那白芍药花一般的面容如染了晚霞一般,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慢慢滚落。
江晓风柔声道:“我来取吧!”说着便趴在她身侧,要去取那株药草,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那株草药时,突然听得孙春蕊惊呼道:“小心,有毒!”
但已经晚了,江晓风只觉得手背猛地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再看时,却见那株碧色的小草草尖上的那朵金黄色的小花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橙红了,而那翡翠色的细小草茎竟然似乎变得粗大了些,再低头看自己的手背时,却见拇指根处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孔洞,洞口凝着一滴黑红色的血珠。
这株看似柔弱碧绿的小草,竟然是靠吸食活物精血而生长的么?
难怪这草方圆三尺内连青苔都没有。
很快,江晓风只觉得那种酥麻和寒意沿着右手手背传向了手臂,然后再传遍了半个身子,他本来就是探出了大半个身子,靠左手撑着潭边一块黑石维持着平衡,而此刻身子一麻,平衡瞬间打破,竟然整个身子就僵硬着往潭中落去。
而此时,孙春蕊却已经牢牢地抱住了他,于是两个人便一齐向寒潭中落去。
潭水冰冷刺骨,就在他快要冻得失去知觉时,他只觉得一个柔软而温暖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他的嘴里好像被喂进了什么东西,烫得他喉咙一痛,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江晓风醒来的时候,却见夕阳从破旧的碧窗纱中透进来,微风轻轻拂起窗纱,一股桃儿青涩的香味飘进屋中。
他正撑身欲起,却发现浑身竟然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然而身上却也不觉得寒冷了,反而心口处还有股暖流缓缓流过。
他看见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的孙春蕊轻轻拂开门帘,端着一个药碗进来了,看见他醒了,她的眼里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她轻轻坐到他身边,柔声道:“你醒了,来,快把这碗药喝了。”
江晓风努力撑了撑身子,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孙春蕊轻轻一笑,将药碗放在茶几上,轻轻抱住他,在他的背后垫上软枕。
她轻柔浅笑,轻轻地将药汁一勺勺送入他口中。
江晓风只觉得药汁既苦且涩,但药汁入口后,软绵绵的身子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见孙春蕊轻柔蜜意,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充溢了心胸,他觉得,若能一生如此,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