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一出门,花晓莺就拉下脸来。
华浅连忙满脸堆笑迎上去,道:“花师叔,我昨晚用心练习了你教我的口诀和心法……”
花晓莺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在妆台前坐下来,对着铜镜细细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华浅站在她身后,见她长发及腰,铜镜中一张山茶花一般的秀脸,明艳亮丽,只是一双秀眉微蹙,眉宇间颇有怒意。
他站在她身后,柔声道:“花师叔,你……你生气啦?”
花晓莺拿桃木梳慢慢梳理着长发,鼻中“哼”了一声,道:“我哪里敢?你可是金刀峡高高在上的华浅公子。”
华浅听着她的话语,含三分怒气,七分讥讽,分明就是生气了。
华浅知道她定是怪自己不尊重她的意见,硬是要前来见她。
此时见她这样冷漠,自己也觉得没趣。
心中也有些暗自生气。
昨日她硬是逼着他去厨房找厨娘要山鸡,让他丢尽了脸。今日他一大早就在听雨轩的大厅里等她,她却让丫鬟告诉他让他回去。他华浅几时被人这样冷淡轻视过。此刻他厚着脸皮来到她的卧室,她竟是一脸冷淡,语出讥讽,他心中再也受不了,也冷冷道:“花师叔既然这样不想见弟子,那么弟子告退!打搅了!”说着淡淡拱了拱手,推开门,便走出去。
花晓莺没想到这个华浅竟是这样高傲,说走就走。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道歉,居然还这样盛气凌人,她一时语塞,握着桃木梳的手轻轻颤抖着,道:“你……你……”
她话还未出口,华浅已经出门,走得远了。
樱花连忙推门进来,见花晓莺一脸煞白,满脸都是怒容,而华浅公子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她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要奴婢去将华浅公子唤回来吗?”
花晓莺又羞又怒,冷冷道:“不必了。”说着轻轻将桃木梳拍在妆台上,桃木梳竟然在她手下断为两截。
樱花默不作声,从抽屉中又取出一只新的桃木梳来递到花晓莺手中,柔声道:“姑娘。”
说着,默默站在她身后,静静替她往头发上擦着桂花头油。
花晓莺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对这个小师侄这样冷淡的态度如此在意,今日的他,竟是和昨天那个羞涩、天真的大男孩全然不同。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一张山茶花一般的脸上居然满是怒容。
她心中突然一惊,心道,我这么在意这个小男孩干嘛?
说着,便舒展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站在她身后的婢女樱花似乎看见了她的神色,轻轻一笑,柔声道:“姑娘莫怪奴婢多嘴,依奴婢看,华浅公子很是在意姑娘呢!”
花晓莺听得这个婢女如此大胆直白,那一双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却故意一脸漫不经心地懒懒道:“是么?”
樱花笑道:“是啊,刚才奴婢听姑娘吩咐去让华浅公子回去,说今日姑娘有些不舒服。华浅公子知道姑娘昨日又喝醉酒了,硬是说要来看一眼才安心……”
花晓莺梳着长发的手猛地一顿,竟是她错怪了他?
但那又如何,她心中想。
但听得婢女这样说,她心中的怒意却也消了几分。
樱花替她梳好了头发,柔声笑道:“姑娘想必饿了,姑娘想吃点什么?不如奴婢去厨房给姑娘炖碗燕窝来吧。”
花晓莺淡淡道:“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