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从未想过孙春蕊也发现了那个出口,他更未想过是她救了他,他心中只是担心着她的安危,记挂着她的去向,竟然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
一夜里,他脑中浮现的只是她那日寒毒发作时娇弱而颤抖的身体,还有月光里梅树下那羞涩的笑颜,还有悬崖上他为她吸取手上蛇毒后她那双大眼里的盈盈的泪珠。
他自小在水云谷中长大,跟着师父学道习武,从来不曾想过儿女情事。而这个无意间跌入水云谷的黄衫女子竟然让他如此牵肠挂肚,侧夜不眠,他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自己怎么会如此。他暗暗克制自己,但越是克制便越是想念。
到后来,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她的笑颜,她的娇嗔,她的泪水,她的柔弱,她的坚强,还有她的羞涩。
想到后来,他竟然止不住地浑身发热,他不由得起身,往身上淋了盆凉水,最后索性除去了身上的衣衫,赤身躺在床上,才觉得稍稍好了些。
知道师父过几日便要出关,他与师妹约好了在潭边练剑,他早到片刻,却竟不住坐在潭边的大青石上发起呆来,心中却依然是记挂着孙春蕊的去向和她体内的寒毒。
此刻花晓莺突然蹿到他身后,在他耳边大声说了句话,竟然将他吓得跳了起来,此刻见师妹睁着一对星眸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了,红着脸咳嗽了几声,捡起身旁的长剑,道:“师妹,咱们去练剑吧。”
花晓莺却一俯身,捡起了落在草地上那根束发的白色丝带,拿在手里扬了扬,道:“师兄,你发带掉了。”
江晓风此刻才觉自己发髻散落,不由得大为尴尬,他出神得厉害,早晨出门时竟然连发带都未束紧。
江晓风伸出手去接那条发带,嘴里说道:“谢谢。”
花晓莺却娇笑一声,拉着他的手,将他按在那块大青石上坐下,说:“师兄,你坐着,我来帮你束发。”
江晓风心中一惊,想起孙春蕊那张白芍药一般的秀脸,心中一慌,连忙从石头上站起,双手直摇:“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花晓莺满脸不高兴,眼里的神情却有些奇怪,瘪着小嘴道:“咱们师兄妹向来不分彼此,师兄你怎么这么见外了?”
江晓风一脸尴尬,搓着手道:“这个……这个……”
却又担心自己再推辞会令师妹起疑,只得坐下身来,道:“好吧。”
花晓莺听到师兄答应让自己为他束发,一张山茶花般的秀脸上满是笑意,嘴里娇声道:“束发,我最拿手了。”
江晓风待她为他束好发,立刻便从青石上长身立起,道:“好了,练剑吧。”
花晓莺一脸都是娇柔的笑意,娇躯跃起,长剑伸出,递向江晓风。
江晓风斜身闪避,右手隔开她的剑,左手一掌待要劈向她腰间,却突然收手,向上挥出,落向她的肩头。
花晓莺娇声道:“好一招‘分花拂柳’。”说着娇叱一声,身子斜斜扭转,一剑刺向他腰间。
如此拆了数十招,花晓莺使出一招‘水中捞月’,江晓风闪避不及,长剑从他面前轻轻掠过,剑风扫过,他脸上立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花晓莺见师兄受伤了,只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扔下手中的剑,奔了过来:“师兄,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