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学问道:“你不知道啊?村里人都传遍了,说他俩在河边有说有笑的,哪里有半点要钓鱼的意思啊!当年他俩处对象的时候,村里可是人尽皆知,后来分手也是孟荷花惊了她小姑子的胎气,惹得陆家人不高兴,他俩这才被迫分手的,他俩现在对对方还有没有感情谁能说的准呢?再加上她当初嫁给你,本来就是为了气陆大壮!”
骆铁柱一听,脸上瞬间染起怒意,他猛的将他推开,“谁给你说她是为了气陆大壮!她当时分明说了她喜欢……”
他同学呵呵笑着,“喜欢?估计也就只有你这么蠢,会被她欺骗!当时她嫁给你的时候,跟陆大壮分手不过半月,她真能这么快喜欢上你么,你也不想想!再者,想必你也知道,陆大壮当时跟孟荷花分手以后,可是转眼就被逼着娶了他现在的媳妇!就她那长相,别说他了,我都看不上,你觉得陆大壮能真心喜欢啊?”
骆铁柱听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当初喜欢荷花也不会……”
他同学说道:“要是真不会,她现在就不该跟陆大壮交往甚密!”当初孟荷花选择嫁给骆铁柱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福气,毕竟孟荷花长得漂亮,性子又野,男人么都喜欢刺激,所以包括他在内,都不是没想过追孟荷花,可谁曾想,她最后却选了个要什么没什么的骆铁柱,所以听到今天村子里传得那些谣言,面上像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了,“还有啊,别怪我没提醒你,陆大壮的媳妇现在正在孟荷花家里闹呢,你要是不想脸上太难堪,我劝你最好现在别进去,否则,呵呵,光是想想那场面,我都觉得你肯定要无地自容了!”
他说完,拍了拍骆铁柱的肩膀,离开,离开的那刻,嘴里还吹着口哨,心情别提多好了。
骆铁柱听着这刺耳的口哨声,更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像是在被人用巴掌不停的扇着脸似的,而罪魁祸首就是孟荷花,他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丢人过,听闻细微的声音,他循声看去,见几个六七十岁的人围在一起嗑着瓜子对着他这边看着,虽然她们的说话声他听不见,但看着她们这副看好戏的眼神,总觉得她们在嘲讽自己!
他紧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径直离开,打算绕远路回家,而孟荷花家里此时正被陆大壮的媳妇给闹的,全家人都快崩溃了,因为她从进门开始二话不说就在扇孟荷花的脸,还在拔她的头发,完了之后,又开始摔孟家的东西,不管谁劝,她就将矛头对准谁开始骂,全家人显然都在跟着孟荷花遭殃,而对于娘家人而言,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所以到了最后,他们就干脆说道:“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去处理!我们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赶紧滚!”
说着,将门一关,直接把孟荷花给赶了出去,此时陆大壮媳妇还不打算善罢甘休,站门口叉腰指着孟荷花说道:“你这个贱人!狐狸精!都快是当奶奶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要脸啊?竟然妄图勾引别人家男人!”
孟荷花方才当着家人的面不好反驳,如今看着围观的村里人,更是不敢反驳,她只能红着眼瞪着她,任由着她的数落,那女人见她一脸委屈样,气得更是不打一处来,又打算动手,此时陆大壮及时出现攥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行为,三个人的画面在围观的人群眼里成了一幕好戏,不管陆大壮此时做什么,她们的脑子里已经写好了万千剧本……
很快,谣言开始肆无忌惮在村里疯传,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开始往隔壁村传播,很快骆小妮就听人说道:“我可真真是心疼陆大壮他老婆,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照顾公婆这么多年,竟然抵不住孟荷花的眼泪,听说她昨天一哭,陆大壮的心直接就给碎了,当着全村人的面开始指责他媳妇的不是,那模样分明像是恨极了他老婆……”
听着那些同情的声音,骆小妮冷冷的笑着,没想到事情发展的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连她都能听说这些事,想必骆铁柱也早早听闻了吧?往骆铁柱家走的时候,小丫突然从身后跑过来挽住她手臂问,“小妮姐,你要去找你爸?”
骆小妮嗯了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精,问,“你暑假作业写完了?”
小丫呸了声,“不提作业我们还是好朋友。”
骆小妮弯起嘴角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丫问道:“关于你妈跟那个男人的谣言你听说了吗?”
骆小妮嗯了声,小丫盯着她侧脸看着问,“你不生气啊?”
骆小妮说道:“气什么?”
小丫撇撇嘴,“好吧,我奶奶说你爸妈对你没什么感情,你也确实没必要担心他们……”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还差五十米到,所以两人能清楚看见孟荷花出现在骆铁柱家的门口,而此时骆铁柱明显十分的生气,他大吼的声音哪怕是隔了这么远,他们都能听得到,“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小丫拉着骆小妮绕到房子后面,从不起眼的方向走过去,她说道:“我妈说,大人吵架的时候,小孩子最好离远些,免得伤及无辜,尤其是像孟荷花这样的女人,她上次吵架打你爸,把一个棍子打断了然后砸死了一只狗。”
骆小妮惊了下,“这么惨?”狗招谁惹谁啊?
小丫嘻嘻笑着说道:“骗你的。”
骆小妮:……
两人绕到骆铁柱家房子侧面的时候,偷偷伸出头来看现场。
孟荷花才朝着骆铁柱解释说道:“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跟大壮什么都没有,只是坐那儿陪他钓了鱼而已。”
骆铁柱黑着脸,“叫的可真亲密啊,大壮大壮的!”在孟荷花噎住的时候,他继续道:“倘若真的只是钓个鱼,为什么所有人全在那里说你们在有说有笑?而且,听说陆大壮还为了你指责了自己媳妇?你可真有面子啊!”
孟荷花嫁给骆铁柱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像今天这么生气过,往常都是她冲他又吼又叫,冲他发脾气,今天突然见他这般,哪里受得了啊,她叉腰说道:“骆铁柱!你不用话里话外的嘲讽我,你要是想跟我离婚了直说!我……”
骆铁柱说道:“好啊,离婚就离婚!”说着,他转身要走,孟荷花吓了一跳,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若是她真因为这事跟他离了婚,那她以后还能在十里八乡抬得起头来吗?
她赶紧抬脚准备追上去,却被及时出来的骆小妮拦住去路,“妈,你怎么了?惹我爸生气了吗?”
孟荷花见她突然出现,脸上还带着笑,明显像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她伸手准备教训她,打算把从骆铁柱和那个女人那里受得气转嫁到她身上,却没想到刚抬起手来,就被她给死死的攥住手腕,她挣扎着,见挣脱不开,瞪着她威胁道:“你个死丫头,还不快放手!”
骆小妮问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求?孟荷花可没想过求她,她瞪着骆小妮,再次准备挣扎,骆小妮故技重施,在她用力时,蓦地松手,让她身子往后一偏,踉跄了两步方才站稳,她红着眼瞪着骆小妮,“你……”她没想到连这个死丫头都敢爬到她头上来!
骆小妮白了她眼,看了眼还在躲着的小丫,推开门进去说道:“想来爸现在应该很不希望看到你,所以……”她说了声拜~随手将门给关上,气得孟荷花差点没一脚踹在门上,“骆小妮!你给我等着!”
骆小妮进门后,见骆铁柱在那儿吃着花生米喝着二锅头,嘴角冷冷勾起时,朝他走近,“爸。”
骆铁柱听到声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仰头喝了小杯白酒,“啊”了声辣酒穿肠过……
骆小妮即便被他故意无视,也还是在他对面坐下了,“你别生妈的气,妈肯定是无辜的……”
骆铁柱听闻,倒酒时狠狠瞪了她眼,继而一声不吭倒满酒开始喝着,屋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让人作呕。
骆小妮继续说道:“要是让小梅知道,指不定该多伤心呢,你跟妈一直感情那么好。”
骆铁柱听闻,呵呵笑着说道:“好?只怕只是你以为吧?在你那些姐,姑,爷爷、奶奶的眼里,我就是个任她使唤的孬种,还有,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嫁给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只怕她心里现在还惦记着那个男人!”
骆小妮见他喝着喝着便醉了,到最后口齿开始变得不清,劝道:“爸,你别再喝了。”
骆铁柱说道:“我不把自己灌醉,难道还要继续听村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么?”
骆小妮便不再劝,又见他喝了两杯,眼神变得迷离,问道:“爸,听人说你跟妈刚结婚那两年,奶奶原本是想让你开店,所以你们就在镇上忙碌了两年?”
骆铁柱自斟自饮着说道:“是啊,那两年里我干啥啥不行,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就我在家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了。”
骆小妮说道:“但那阵虽然苦吧,好在妈是全心全意陪着你的。”
骆铁柱没说话,那两年她脾气比现在更加暴躁,他一句话惹她不高兴,她就能一两个月不跟他说话。
骆小妮见他突然的眼神呆滞,面色凝重,说道:“爸,你真的别多想了,妈跟那个男人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们结婚十八年,小梅也十六了,她要真的跟小梅有什么早就有了,何必等到今日啊,我们做小辈的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骆铁柱原本继续给自己倒酒,但突然想到十八和十六两个数字,像是惊觉了什么似的,蓦地看向骆小妮,骆小妮站起来,吓得瑟瑟发抖着问,“爸,你怎么了?怎么拿这个眼神看我啊,我害怕。”
骆铁柱用力的将手中的酒杯碾在手里,手洒了他全身,他却像是不自知似的,摇晃着站起来,蓦地扔了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而后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骆小妮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所以并没有阻拦……
骆铁柱跑出去后,眼看孟荷花还在外面站着,便朝着她踉跄着走过去。
孟荷花见他出现,嘴角划过一抹得意,就知道他舍不得跟自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