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用手肘捅了下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眼神示意到我这边。不安感陡地涌上心头,那个人是谁,我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待他回过头来,略带笑意望着我的时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堵得自己呼吸也觉得困难了,手心出着虚汗,头皮也跟着发麻,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害怕麽?我感觉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充满怀念的记忆正在慢慢剥落,那份渴望已久的期待被撕扯得粉碎,我果然是在害怕啊,可为什么我要害怕这家伙,明明他只是……只是……
「月汐呀,看来我们的婚礼要推迟举行了。」他的话听不出半点感情色彩。
「为什么……你……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我的话却能感受到明显的颤抖。
「回答我……丞相……大人!」
夕阳将纯白的地面都给浸红,雪在此刻感受的却是更加的冰冷彻骨,他的脸半边陷入阴影中,身后没有一片叶子的槐树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爪染上了血色的霞光。
冬天——我再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已经来了呢!
僕本来打算在更新第二章之前不对读者做出回复的(因为想拖更这种理由僕实在说不出口),可是你这么用心的评论真的是让僕好为难,原来被人打了一发强心剂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僕是第一次尝试第一人称为女性的写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还有、僕的自称只是为了区别与小说中各色人物的自称罢了,其实僕平时一直都自称巡礼桑的说……至于第二章,还是那句话吧,评论数过5就立刻更新!
表片第二章:寂静长夜
黑暗遮蔽了天空,那时,我对丞相究竟诘问了什么,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行走在皇宫的的长廊上,我只感觉意识好昏沉,恍若眨眼间就置身在了此处。空荡的脚步声回响在了耳边,寻着前方那微弱的亮色,我踏入了宫里的花园内,仅走了数步,一个熟悉的面容就借着摇曳的烛光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诶……在那庭院中耸立着的高大方尖碑旁,顾文卓——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之中,将那向着天地尽头处不断延伸的青黑色苍穹都化为了背景,身后那仿佛要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的星河,正如同宝石般闪耀着的。
不知为何,原先他身上随意穿着的外套,此刻已经换成了一件单薄却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袍。碎碎的刘海垂下来正好遮住了他左边的眉目,只有在作法时才会为别人所见的凛然桀骜的眼神与瞳仁中轻轻跃动的橙红光亮交相映衬。
冷漠的声音仿佛变了个人似地放开地嘶喊着「于我周身潜藏的阴影啊,请化作那坚不可摧的牢笼,将此地封印在这片黑夜中吧!」吟唱完毕,顾文卓脚下早就准备好的魔法阵瞬间迸发出幽暗的黑光,空气中强烈的波动震得我胸口陡然闷痛起来,那数条线状的黑影暴射向四周,却又静静地融入在了这片夜色之中,而我的呼吸也跟着平稳下来。
「刚刚施展的那是被称为结界的法术麽?」我尽量放低了嗓音,试着向文章搭话。他显然早就已经注意到我了,答复得相当迅速「嗯,没错啊,看来我在皇宫里呆了一年半还是让公主殿下了解到一些基础的魔法知识嘛!」
柔弱的声线、温和的目光,与适才简直判若两人。如新雪般白色的肌肤只有脸颊处染着些许红润,纤细的脖子与细小的手腕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感受到我打量的眼神,文卓稍稍显得有些尴尬,他轻声说道「公主殿下是刚醒麽?恐怕……你也已经知道了吧,圣日沉沦的地裂以及今日一整天太阳光辉的消逝。」
「嗯!」虽然老一辈大都避讳谈及,可毕竟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啊……我顺着文卓的视线看向这璀璨的夜空,苦笑着问道「文卓一般都是在正午才重新设置一遍结界的吧,这么说我已经睡了快一整天了?」
「呃,没有在公主殿下醒来的时候把你寝宫的灯点亮是在下的失职,因为实在不忍心打扰到公主殿下的休息的说。」文卓的话略带歉意,可我完全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呀。「哦,那个完全没关系的说……」皱了皱眉,我试着转移开话题「倒是昨天受灾的村子怎么样了呢?」
「呃……此事是丞相大人全权负责,他的话,应该会处理得滴水不漏吧……」文卓并没有指摘些什么,可话听起来总觉得极具深意。「啊……那就好……」这么说着的我不安感却涌上了心头,恍若昨日的热情只是一场华梦,我不禁问起自己——就这么置身事外真的好么?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文卓!」我最终还是决定前往丞相大人常在的执政厅瞧瞧,文卓听言立刻竖起衣领跟了上来,道路两旁的烛灯也随着他的脚步声陆续亮了起来,他小小的肩膀缩成一团,正紧紧地裹住那件单薄的黑色长袍,不知是不是那橙红烛光的缘由,总觉得他的脸颊冻得通红。
「什么嘛,“澄”最强的法师连掌控温度的法术都不会嘛?」我笑着捏了下文卓的左耳根,欸……完全是冰凉啊!「呀呐……」文卓发出奇怪的声音,身子陡然一颤,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稍稍抬起右手似乎是想阻止我的恶行,不过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很快就放了下去,接下来就听到他以几近乞求的口吻嘟囔道「公主殿下……」
我丝毫地没有理会他的想法,不加掩饰地大笑着,才发现自己去执政厅之前总要产生的紧张感却在此刻荡然无存。想想以前的国师——悯惘那张时刻板着的脸,我不得不庆幸父亲大人当初力排众议、越级擢拔那时年仅18岁的文卓为新一任国师呢。
诶……一年半前的那场突如其来宫廷火灾,正如同十九年前建国时那位被父亲逼入绝境的谋士——他所下的三条咒言里第二条说的那样,将当时参与了杀死那个谋士计划的开国功臣们全部烧死了,前任国师悯惘也没有例外。
据我车夫——那个和蔼的老爷爷讲,其实早在十七年前母亲为了生下我而死、就已经印证了那个咒言的第一条了,不过现在宫廷上下恐怕担心的都是咒言的最后一条——父亲将死在第四次圣日沉沦那年的除夕之夜的钟声中——会不会成真吧?
离新年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父亲的病情却越来越重。如果我不能树立起身为皇位继承人应有的形象的话,那“澄”的群臣能认可我麽?“澄”的百姓能继续安宁地生活麽?诶……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带着些许的颤栗,我才意识到这种想法是不允许被拥有的!父亲大人会这样轻易地离开我?开什么玩笑!他不是常说还能再活个几十年麽,在病好之后就陪我周游“澄”广阔的国土的麽,那就……那就……
「汐儿!」熟悉地、一个苍白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易月汐),那份突如其来亲切感只在瞬间就抚平了我纷繁的思绪,我抬起头看向那夜幕下执政厅的大门,那里站立着的几个身影竟将我怔在了原地。为首的人佝偻着那在摇曳烛光中更显瘦弱的身子,笨拙地朝我走来,仅仅是这样,就触起我心中的那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没有错,这个年仅四十出头却已是满头白发的人,正是这个国家的皇、“澄”的创建者、以及……我的父亲。
「陛下……」顾文卓那本就很纤弱的声线因为惊讶而更显得没了底气,本与我并行的他不知为何后退了一步才向父皇跪了下来。跟着文卓微微弯膝行礼的我、不禁瞥了一眼父亲身边的两人,其中一位是我的侍女——时雨,昨日陪同我一同前往地裂受灾的村子,现在正站在父亲身旁搀扶着他。时雨纤长睫毛下独有的浅褐色的眼睛中映衬着橙红的烛光,她腼腆地朝我笑了笑,似乎在为今日不能服侍我而表达歉意。
父亲另一边站着的,是一个仅仅比时雨年长三岁却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女子。她穿戴着厚实质地的蓝灰色裙摆与薄茶色的肩披风,那贴身的浅色棉袄恰到好处地彰显出了她那匀称的身材。因过低气温而凝结的水珠此刻也宛如零星的白色钻屑,装点着她那舒展在披肩上的黑色长发。她细滑白嫩的脖颈撑起的、是她那让人不禁产生亲切感的面庞,她知性的眼睛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我,那淡红色的双唇在烛光中让我看得有些入神。她举止间散发出宁静的气场,其修养也算可见一斑。
她、就是小时候教授我功课的最年轻的老师,也是我在烦恼时最容易想到的谈心对象。“澄”建国这些年来,本有一位明明和我父亲年龄相仿、却依然喜欢头戴花饰的司礼——简清璇,她有着令人怀念的说教语气,可也终究是如同预言第二条(烧死所有参与杀害那名谋士计划的开国功臣)里所说的那样、葬身在了“澄”建国十八年秋初的那场宫廷火灾中。而我眼前的这位站在父亲身边的女性,却正是因此得以委派,接任简清璇、担负起了“澄”司礼这一职位,她的名字叫做——陆晴雪。
我更喜欢称呼她为晴雪姐!
「国师请起。」父亲说出最后那两个字时仍不减以往的中气,难道是因为见了我的缘故麽?嘴角浮现着微笑的父亲气色显得相当之好。文卓听言站起身来,父亲紧接着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我「汐儿难得来一次执政厅这边啊,难道是担心丞相的身体状况吗?」
「哈?」这前后两句真是半点关系都搭不上啊,来执政厅干嘛非要去看那个眼睛总像死水一样平静的家伙啊。唔,虽然事实正如父亲所猜啦,我的确是放心不下丞相对于圣日沉沦相关事件的处理啦,不过……「难得出一次寝宫却特地来到执政厅这种地方散步的父皇,难道不怕其他人(群臣)的嫉妒吗……」我话说一半便故作失态地捂住了自己偷笑的嘴。
不想父亲完全没有踏进我的套,他自顾自地说着「哦,你不要慌嘛,我又不会和你抢林若语。」「林若语……林若语谁啊?」自言自语地叨念了几遍这三个字,我才猛地记起这就是丞相的名字啊!「哦,林若语呀……等等,才不是什么“林若语”啊!和父皇抢丞相又算哪门子事,再说……我……我从一开始哪里有为这种事情慌呢!」略有些烦躁地挪了挪脚,我捻着搭在胸口的几缕头发、面露愠色,心情意外地止不住地上扬。
「好,汐儿没有慌,汐儿最可爱啦!」
哈……
完全只能起到负面效果的安慰!
眯起眼一副得意相的父亲暂且就不讲了,晴雪姐分明就在那咬着嘴唇笑啊,时雨则低下头,她肩膀正微微地颤抖,唯有我身后的文卓满脸困惑、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后红着脸瞥向一边。还是文卓比较照顾人家心情……可是为什么要躲开我的视线呢,脸红着果然是因为穿的那身长袍太过单薄麽,我得赶快转移个话题。
「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卫兵神色凝重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他那稳重的举止可以说是相当眼熟(好像是叫沈泓吧,每次溜出宫去都要设法混过他那一关),只见沈泓他呈上一份卷纸道「陛下,丞相发来的加急文书。」「哟,若语(丞相名字林若语)他办事相当迅速嘛……」父亲稍有些期待地接过去扫视了一眼,思忖了片刻就示意让沈泓退了下去。
「父皇?」我虽然很好奇那本文书上的内容,却也忍住并没有直接发问。「哦,没什么。」父亲的脸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不过身为女儿的我却仍能听出他笑得有些勉强「文卓,你随我来吧;晴雪,你去陪陪汐儿好了。」简洁的吩咐完毕,父亲就被时雨搀扶着和文卓一起离开了,我捋平衣襟刚想跟上去,却被晴雪姐扯住了袖子。
「诶?」「呐,月汐……待会,想不想听听你最喜欢的那首歌?」宛如天籁的声音毫无拒绝的余地,它似晴空般的清澈、又好比细雪般的轻柔,这或许就是晴雪姐名字的由来吧。总之,晴雪姐的歌声天生便极具感染力,担任我讲师的时候就以我做功课不够认真推脱了我大多数的央求,所以晴雪姐主动给我唱歌的机会我可不会错过。至于加急文书……嘛,交给最欣赏丞相的父亲自己去烦恼吧,大不了就是些受灾状况的报告,我参和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嘛。
就这样说服了向自己,任由晴雪姐拉起我的手向宫中庭院走去。「呐,月汐,你昨天溜出宫去干什么?」晴雪姐突如其来地发问,她轻快的语气划过了迎面的凉风,却让我踏在平整石板路上的脚步忽然显得有些凌乱,果然我失去意识之后这种事情就瞒不住了麽?「哎,父皇他……该不会也知道了吧?」心中稍有些担忧,可我并不觉得晴雪姐会汇报这种消息,毕竟如果父亲得知的话,气色哪有今天这
就这样说服了向自己,任由晴雪姐拉起我的手向宫中庭院走去。「呐,月汐,你昨天溜出宫去干什么?」晴雪姐突如其来地发问,她轻快的语气划过了迎面的凉风,却让我踏在平整石板路上的脚步忽然显得有些凌乱,果然我失去意识之后这种事情就瞒不住了麽?「哎,父皇他……该不会也知道了吧?」心中稍有些担忧,可我并不觉得晴雪姐会汇报这种消息,毕竟如果父亲得知的话,气色哪有今天这么好呢。
「呐……」晴雪姐回过头来看向我,她那如同夜空般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我的心思「月汐不是已经得到了答案吗?」她就这么浅浅的一笑,便让我不禁垂下了肩膀。
坦白了昨天自己的行动后,我和晴雪姐来到了宫中庭院,在一个略带温度的石椅上并坐下来(应该是晴雪姐用魔法暗中烘热过的)。我请求晴雪姐不要责难时雨他们,她所担任的司礼是处理宫中事宜的官职,「如果晴雪姐能帮我瞒下这事的话,那父亲……」我用不太自信的语气小声嘀咕着。「呐,我是没问题啦!不过月汐你该不会已经忘掉若语了吧?」晴雪姐揶揄般地问道。
若语?林若语……丞相大人啊!
叨念了半天才又察觉到这几个字的意义,我忽然感到自己溜出宫这事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出现在受灾村落现场被我无端诘问了的丞相、就没有晴雪姐那么好商量啦,再说让我去向丞相求情,呜哇,我顿时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实在没办法,就在父亲询问的时候全盘托出好了,再加上足够诚恳的道歉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啊,晴雪姐你看!」总之,我强行岔开了话题「午后的星辰也好漂亮啊!」「嗯呐!」由于圣日沉沦、太阳一整天的消逝,现在本应阳光明媚的天空却正被从未见过的繁星点缀着。我稍稍仰起头,却不自觉地将视线瞥向晴雪姐,她恬静的侧脸让我一时间竟忘记了语言。晴雪姐没有接我的话,她只是轻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便轻启了她那淡红色的双唇。
空旷的歌声随之而来,却倏然地使得庭院更显寂静。
「在那苍茫的云海之巅,少女抛开对过往尘世的眷恋;在那破碎的北国之边,我来粉碎这千年的谎言。祈祷啊……」
这熟悉的旋律,正是晴雪姐答应唱给我的——《冰封的愿景》,我最喜欢的歌曲,传言是二十年前的一位名叫蒋兑的吟游诗人所作。叙述的是在一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北方小国里,不忍民众受战火之灾的公主受邪恶国师的唆使、只身一人登上云巅之山用自己千年的沉睡去祈求国家的稳定,然而得知国师阴谋的主角为了守护自己所爱之人、毅然踏上了拯救公主的艰辛之路。
嘛……喜闻乐见的剧情和老套的人物设定,外加悠扬的曲调以及那琅琅上口的歌词,让这首《冰封的愿景》在“澄”建国之前便传遍了整个“靖凌”(已经灭亡的两个国家,代指“澄”所统治的这片土地)。也许是同为公主的身份,亦或是“邪恶国师”这几个字总能让我联想起文卓那张被捉弄后略带困惑的脸,这首歌对我而言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适才晴雪姐唱的几句便是交代了故事的开端,意识仿佛就被带到了远处,我眯起了眼,惬意地享受着这庭院中淡淡的花香。
晴雪姐的声音随着歌中情节的发展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她正在唱的便是公主准备进行千年沉睡的仪式时的样子「冰冷的眼眸、燃烧黑暗的符咒,决然的微笑、略带悲伤的温柔,精致的面容、满负心碎的哀愁,踏上无尽的……」这一段的歌词衔接可谓相当紧凑,本应是由两人交替而唱的说,不过晴雪姐却以她过人的唱功将这份悲怆表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便是《冰封的愿景》上半段的高潮部分了,故事中的主角终究是在命运的指引下踏上了前往云巅之山、拯救公主的路途。「暮色、怀想,孤独斩断凝望;晚风、幽咽,空默锁住了我心窗;残月、拂晓,晨光依稀了迷茫;如何不去仿徨?」
短暂的停歇,又是一轮令人振奋的高吭「花开、凋零,纷繁轮回的记忆;彳亍、前行,劈开岁月的荆棘;月圆、沉寂,冲破绝望的藩篱;坚定我的心意!」晴雪姐的歌声本是欲发欲收间令人心生留念的那种,可在这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起来,仿佛能渗透到听者的每一个毛孔,让颤栗感如电光般疾闪过他们的脊髓。
不愧是父亲为我挑选的老师,仅仅比我大四岁就通过正规的途径当选上了司礼,任期已近一年半却毫无过错,比起收到的弹劾文书已经堆满一个箱子的丞相林若语不知优秀多少呢……
这么想着的我忽然感到头有一点昏沉,我习惯性地摆弄了一下父亲给我的蓝宝石头饰,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晴雪姐不知何时失了踪影,我环顾四周那些高矮错落的灌木,莫名地悸动爬上了我的胸口,因为我猛地意识到距离她唱完《冰封的愿景》前半段过去了多长时间,这一点上我竟没了实感。
「晴雪姐……」我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可这几个字就像落入水中的微尘,激不起半点涟漪。寂静在四周的黑夜中蔓延,寒风灌入那枝杈间的缝隙呼呼作响。我紧裹着那件纯白色的长袍、站起身来,踏着地上昨日残留着的薄雪、朝更为亮敞的庭院中心走去。仅走了数步,一个熟悉的面容就借着摇曳的烛光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诶……在那庭院中耸立着的高大方尖碑旁,陆晴雪——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之中,将那向着天地尽头处不断延伸的青黑色苍穹都化为了背景,身后那仿佛要从天空中倾泻下来的星河,正如同宝石般闪耀着的。
即视感、强烈的即视感刹那间动摇起了我的脚步!
晴雪姐身着的并不是平日的那件带披肩的浅色棉袄,而是我从未见过的白色礼服,单薄得如蝉翼般地更加凸显出她那绰约有致的身材。晴雪姐周遭那绫缎似游动着的强大法术气息,正吸收着四方集聚而来的黑色光影,然后缠绕着方尖碑悄然溶入这铺着青砖的泥土之中。
「晴……雪姐?」再次地、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有所察觉地朝我转过身来。下一刻,我所看到的……
仍是她那不禁让人产生亲切感的面庞。
附录:
冰封的愿景(上)
在那苍茫的云海之巅
少女抛开对过往尘世的眷恋
在那破碎的北国之边
我来粉碎这千年的谎言
祈祷啊
冰冷的眼眸
燃烧黑暗的符咒
决然的微笑
略带悲伤的温柔
精致的面容
满负心碎的哀愁
踏上无尽的
暮色怀想
孤独斩断凝望
晚风幽咽
空默锁住了我心窗
残月拂晓
晨光依稀了迷茫
如何不去仿徨
花开凋零
纷繁轮回的记忆
彳亍前行
劈开岁月的荆棘
月圆沉寂
冲破绝望的藩篱
坚定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