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听得皱了眉,心里却是升起密密麻麻的心疼,王巧珍家他去过,就前几天,很偏的山村,低矮的土房,听梁经洲短短几句话陈述她的婚姻,他几乎能想象出那种画面来。
梁经洲看他神色,问:“不介意?”
方远摇了摇头:“不是说不介意,更多的是心疼吧。”
如果早点相遇,是不是她就不用承受那些?不过世间事谁又说得准呢,或许早些或晚些相遇,都不是这时候的他们,相遇相处都不一样,看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心态不一样,谁知道呢。
他只是确定了,现在的王巧珍,让他喜欢,让他心疼想要呵护。
梁经洲拍拍他肩膀,道:“行吧,都心疼上了,你栽进去了,不用考虑了,看上了,认定了,那就努力。不过,她这情况,你家里这关不好过吧,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认定了吗?方远唇角微微翘起,应该是的。他点了点头,自己心里也有数,要娶王巧珍的话,家里父母的工作确实得做好,而且,她上一段婚姻怕是就吃足了婆家的苦头,哪里敢轻易接受他。
蓦然想起中午送她回去时,她临下车前,说出她有过一段婚姻时的神色,当时没察觉,现在想想,怕是他当时没敛好情绪,叫她看出了什么。
所以才把自己离过婚这样的伤闯也揭出来吗,为了,推开他?
方远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可是,太聪明、太清醒又太明白,注定人不好追。
不过这都没什么,方远对自己很有信心,确定了自己心意,满心就都是澎湃的热血与激情。
明天一早要去部队,看看时间,今天又太晚了,他这时候去的话,怕是会让她觉得他孟浪。忍一忍,下周末回来就又能见到她了。
梁经洲见他还在自己车上,就已经笑得满脸桃花了,实在受不了,挥手赶人:“你是春天到了,老子我还单着呢,别在这里刺激我,赶紧走吧走吧。”
方远现在是看什么都春光明媚,被梁经洲赶人也不恼,站在车外趴车窗上笑着说:“想做你对象的团里都能组一个排了,不过呀老梁,这被别人喜欢和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感觉当真完全不一样,你一把年纪了,也赶紧处个对象吧。”
梁经洲横他一眼,直接一脚油门走人了,方远被车窗带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快,也没真伤着,在后边呵呵笑了笑,满面春风回家去了。
再说贺时,方远和王巧珍这事他自然不会瞒沈瑶,回家里就跟沈瑶说了。
沈瑶不奇怪方远对她表姐有意思,今天看出来了,不过他竟然会过来打听她表姐和徐向东那一段是出乎沈瑶意料之外的。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自家婆婆和梁老太太,今天跟表姐相亲的那位刘营长,那方远从哪里知道的就值得思量了,想到今天他最后送的是自家表姐,沈瑶琢磨着是她表姐自己说出来的。
想想方远的家世,沈瑶也能理解,怕是表姐看出了什么,不愿生出事来,直接跟方远把话说明白了。
知道离婚了还来打听吗?沈瑶叹息一声,替她表姐忧心。
贺时拿手轻抚她眉间,说:“别皱眉头,回头长皱纹了,男女间的感情得看天看命看缘分,真的,缘分来了拦也拦不住,缘分不够留也留不得,你别操心了。”
沈瑶点头:“道理都明白,只是无谓的多想几分而已,其实我觉得妈和外婆今天给介绍的刘宏敏不错的,看得出来很喜欢表姐。方远的话,家世是个问题,表姐这情况,和他在一起免不了波折。”
贺时听后笑着说:“换个方向想啊,如果这种情况还能走到一起的话,以后感情必定要比寻常夫妻好的,男人的劣根性,得到的越不容易,必然也越是珍惜。”
沈瑶若有所思笑看他:“你对我,是不是也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贺时听得笑了起来,把人拉进怀里低声笑:“劣根性,非常严重的劣根性,中毒很深的,大概能持续几辈子。”
沈瑶横他一眼,却没掩住眼里的笑意,那一眼在贺时看来媚意横生,他喉头滚了滚,低喊了声瑶瑶。
低了头正要凑近,安静的房里却响起两声婴儿不舒服的哼唧,贺时黑线,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是响亮的哭声,怀里的媳妇儿转眼就抽身走了。
他走过去,老四橙橙蹬着被子闭着眼睛干嚎,干打雷不下雨声儿还不小。
贺时哭笑不得,嘴里咕哝了声臭小子,又坏你爸的好事,手却是利落的掀起一角被子捏了捏小家伙的尿布,果不其然,湿了。
他麻利解下那块湿尿布就去打温水过来,老三老四长相不一样,某些方面却是出奇的默契。
比如一个醒了,另一个必然很快也醒,一个哭了,另一个必然很快也哭,同吃同睡,很多时候这俩小祖宗换尿布也是同步,果然,西瓜也跟着哼了起来。
正月里天还冷,哪怕屋子里暖和,贺时动作也很快,熟稔的给小儿子洗屁股换尿布,沈瑶一边给西瓜换尿布,一边看向动作麻利娴熟的贺时,唇角抑不住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