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霆似乎呛得太厉害，不停地咳嗽着，咳得惊天动地。
小宝刚开始还能冷眼相看，可过了几十秒，见他都没有停歇，心里又有点不忍心了。又过了十几秒，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床边。
薄靳霆能感受到背上那双小巧柔软的手不停的在给自己顺气，摸着他的背。
“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
他的声音依然很冷，但能够明显听出慌乱。
薄靳霆摆了摆手，渐渐才缓过来，只是偶尔才咳嗽一下。
他浅笑地看着小宝，小宝却十分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你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吗？像看猴子似的。”
薄靳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是猴子，是珍宝。”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看了一眼小宝的手，“你的手可真小。”
小宝叹了一口气，“我今年才五岁。”
我还是个孩子啊，孩子的手能不小吗？难不成要他和大人长得一般大？那不成怪物了？
薄靳霆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一点营养都没，看着眼前小包子似的儿子，他的脑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运转了。
“抱歉。”他很真诚地向他道歉，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形象在儿子面前会全然崩塌。
他似乎寻找一些话题，“我们之前见过。”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小宝是如何找到他，然后抱着他的腿，坐在他的鞋上。那张无辜的小脸，有些无奈地碰瓷了他。
“嗯。”小宝脸色淡淡的，明显不愿提起这个话题。
“小宝。”
其实第一眼她就应该认出他，只是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对他这么好，会放过他这个罪孽深重的人。他更不相信，当年那个只有21岁的女孩，在他给了她那么重的伤害后，她居然还会选择生下他的孩子。
就像秦瑞说的，因为憎恨，所以拿掉才是正常的选择，可她还是顶着诸多的压力生了这个孩子。
“小宝，我……”
话到了嘴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宝挑了挑眉，静静凝视着他，“薄先生有话就直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句薄先生，像利刃似的刺向男人的心脏。
“小宝，我想成为你的父亲。”
小宝伸手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不过就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薄靳霆的身上却沁出了一层冷汗，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大概不行。”
小宝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
薄靳霆有些激动地坐了起来，“为什么？这些年里我已认识到当年的那些事都怪我，知道那些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小宝轻轻摇了摇头，“你这话并不可信，我不知道你和妈咪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次是你私自带走她，并且还囚禁了她，我觉得你心理方面不太稳定，甚至有暴力倾向。”
他的声音很冷静，尽管顾潇寒和叶小萌在他面前从没说过什么，可他还是猜出来了。
他当时一直跟在顾潇寒身边，顾潇寒是个很谨慎的人，但他身边那些人就没他那么精神了，再加上他是个小孩，也不会有人刻意防备他，所以顾潇寒带他回去的第一天，他就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宝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死心吧。”
他的眼神十分凉薄，“你这个变态，还想再次染指我妈咪吗？”
他不屑地笑了笑，转头往外走去。
薄靳霆躺在床上，望着他小小的背影，笑容一点一点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