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代人很在意周边舆论。
曾琦说:暂时,只有你俩知道。我不会把我的私生活和工作混在一起的。
曾院长叹了一声,道:要是之后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曾琦不由感动起来,谢谢你们。
他这话倒让穆主任顿时眼眶一酸,穆主任微微低下了头,叹道:你们两个也不容易,有事要对家里说。我和你爸能帮上忙的地方,应该还是有的。
吃晚饭时,曾琦发现父母突然对自己热情了不少,以前家里从不派菜,但今天,他先后被父母夹了虾仁和排骨,两人好像生怕他吃不饱似的。
曾琦心说,自己肯定被当成家里的弱势群体,被照顾了。
但回到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程越溪。
程越溪明明说了,他不希望很快见自己父母,但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
程越溪晚间去见了朋友,回家较晚,曾琦洗过澡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发呆。
大概是客厅里没有开地暖,温度较低,程越溪见他呆呆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发呆,不由走过去搂了搂他的肩膀,问:回你父母家,有什么事吗?
曾琦仰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事。
程越溪说:那坐这里?不冷吗?不要冻到了。
哦。曾琦跟着程越溪回了他的卧室。
程越溪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脱了衣服又进了浴室,曾琦坐在他的床上,手里虽是拿着手机看着,但全然没看进去手机里的内容,他在想,要不要今晚就和程越溪谈去见自己父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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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曾院长也和他老婆谈起话来,曾琦这事,唉,真是,当着他的面,我不好意思讲,真是找些罪受。不喜欢女人,偏要去喜欢男人。
穆主任道:抱怨这个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
曾院长叹气:我就是感叹一下嘛,感叹也不行了?
穆主任:行了。你儿子看上那个男人,恐怕没十几年也至少七八年了,就这样吧。别感叹了,有什么可感叹的。
因为曾琦一直没讲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所以曾院长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他也以为穆主任不知道,此时一听,穆主任居然是知道的,他不由翻身坐起身来,惊道:我说,你早就知道这事?难道你认识那个谁吗?
穆主任说:你儿子嘴里一直讲的男同学,至今没有结婚的,又和他走得很近的,能有几个?多想想不就知道了。
曾院长顿时惊道:你是说那个那个谁程江的那个儿子?之前和赵家赵景心在一起那个?
穆主任没吭声了,曾院长既恍然大悟,心理又有些矛盾,这真不是开玩笑?
穆主任说:得了,就这样吧。睡吧。
曾院长说:他就那么好吗?之前赵景心要死要活要和他在一起,现在又是曾琦。
穆主任:你们男人的事,我哪里知道。
曾院长:你又要把我们所有男人都打成一派?鱼。烟。读。加。
穆主任:你睡不睡?不睡就去书房。
曾院长:我睡嘛。我就是想不通。你见过那孩子没有?就是程江那个儿子。是叫程什么溪来着?
穆主任说:程越溪。
对,就是这个名字。虽然是知道,但以前居然就没见过。曾院长说。
其实曾院长以前就见过程越溪,而且不止一次,但他贵人多忘事,全然忘记了,他哪里会去记孩子的同学都是什么样子。
穆主任:既然是两个男的,那也没别的选了,配你儿子,是够的。
曾院长:不是你儿子?
穆主任:是,是,是,睡了。再说下去,我一晚都要没法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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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溪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浴室,见曾琦依然坐在床上发呆,他就走过去,低头亲了他的脸一口,曾琦茫然地抬头看他。
程越溪把毛巾放到一边,搂着曾琦倒在床上,问:到底是什么事?不讲吗?
曾琦被他亲在唇边,小声嘀咕:我怕我讲了,你就没兴致做了。
程越溪:
程越溪翻身而起,蹙眉说:你是不是把我俩的事告诉你爸妈了?
他一猜一个准,曾琦皱眉苦恼地看着他。
程越溪说:你爸妈生气了?
曾琦摆了摆手:不是。他们没生气,他们祝福我们。
程越溪眼睛在那瞬间一亮,但他神色紧接着又变得很深沉,问:那到底是什么事?
曾琦说:他们希望我带你回去见他们。抱歉,我今天不该告诉他们你的事。这下你是不是觉得很有压力。
程越溪摸了摸曾琦的脸,说:倒也不是有什么压力,我不太想去见你爸妈。这事可不可以往后推推。
曾琦看他不像是生气了,当即说:并不是非得这两天,过一阵再去见也行。
程越溪说:那以后再说吧。
曾琦松了口气: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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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下旬,程越溪安排了回s城的出差,并和曾琦一起过冬至和圣诞节。
正巧冬至是周日,而且时间临近期末,曾琦安排了实验室聚餐,吃火锅。
大约到八点,曾琦和实验室管理老师说了几句话后,就先走了。
有他在,学生们也不自在。
程越溪开车到火锅店外面来接了他,两人又一起去吃了一顿西餐。
回家的路上,曾琦接到了她妈的微信。
穆主任说:曾琦,你现在可以回来一趟不?
曾琦疑惑:妈,有什么急事吗?
穆主任:突然脚又麻又软,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