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也这番话还是给他和凌箫都留了足够的面子,但她的话音落下,那位一直笑呵呵的于总,还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于谦更是目露凶光,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嚣张地怒喝道:“怎么?让你陪我玩玩委屈你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脸?”
包厢里一片死寂,岑也垂着视线,眉头微微蹙起。
她刚才架不住于总和于谦的劝酒,喝了几口,这会儿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
她不指望温贤宁会给自己解围,毕竟刚才她被劝酒的时候,温贤宁就没说话,还是陆言遇帮着拦了拦,要不然她喝得更多。
两人从进了包厢开始,就没说话过。
岑也想着他大概是猜到自己约他吃饭的意图了,所以有点儿生气。
但还是过来了,应该是想要在饭局上看她为了一个单子卑躬屈膝的样子,或者是等着她开口向他求助。
明明是各自利用的关系,偏要生出这么多其他的心思。
岑也觉得挺没必要的。
于谦见她没说话,还以为她是怂了,正要继续嚣张——
“我给的。”
包厢里突然扬起一道声音,温温淡淡的,好似没什么情绪。
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温贤宁。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碟,又重复了一遍:“我给她的脸,于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于谦这下彻底懵了。
那位于总也是没想到,凌箫下面的员工竟然和温贤宁有一腿。
他之前还奇怪,明明相传凌家和温家不合,怎么她偏偏跟温贤宁关系好到一句话就能把人叫来吃饭?
原来,是那位姓岑的员工有能耐。
于总立刻就想打圆场,但温贤宁显然不想多听一个字。
他沉着脸,起身走到岑也身边,直接将人从座位上给扯了起来。
岑也本就肚子难受,被他这么一扯,脸色都跟着发白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
刚才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管她,现在又来充当英雄,以为谁会感激他吗?!
心头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一股委屈,岑也咬着唇,小声地说:“不要你管。”
“那你要谁管?”温贤宁冷声反问,也不管现场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于姓二人看着他们离开,于总率先反应过来,问凌箫:“凌总,你的员工和温总是……”
凌箫:“夫妻。”
于总瞬间面如死灰。
陆言遇今晚本来就是来蹭饭的,如今吃饱喝足,又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他不想多管别的闲事,连话都没留一句,只夸张地朝着门口喊了声‘二哥二嫂,等等我啊’,然后也走了。
这场饭局是凌箫促成的,那么烂摊子自然也该由凌箫来收拾。
然,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许修也学着刚才温贤宁的样子,暴力地把她从位子上给扯了起来,然后直接拉出了包厢。
于总和自己的侄子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的同时,也隐隐担心。
一口气得罪了温、陆、许三家,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许修和凌箫出去的时候门没关,他们还听到一声凌箫的怒骂:“混蛋!放开我!”
放开是不可能的,她可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但是凌箫挣扎得太厉害,许修发烧还未褪去,身体不似平时那么爽利,一个没注意差点被凌箫挣脱跑了。
眼角的余光瞥到洗手间几个字,他看也没看,扭着凌箫的手臂就把人给推了进去。
凌箫气得对他拳打脚踢,“你们今天是不是专门来砸场的?”
“砸什么场?你的场还是那个于总的场?”许修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反扣在了背后,又捏着她的下巴,“那个于总是什么玩意儿,要砸场用得着我们三个一起来?”
下巴被捏得像是要脱臼,凌箫忍着那股痛意,还是不肯服输。
“那就是来砸我的场?”
“随你怎么想。”
许修说着,手指往下而去,划过她的锁骨,然后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
凌箫愣了一秒,而后大惊,“你干什么?!”
“不是说也让我睡一次?”
“这里是厕所!”
“我喜欢。”
凌箫:“……”
“怎么?现在是你玩不起了?”许修笑着,把手收回去,先给自己开了三颗扣子。
他身上的皮肤很白,整体偏向中性的柔美,配合此时脸上的笑,说一句妖孽真的不为过。
许修眸光幽深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那一晚之后,他说要负责,凌箫一脸无所谓的笑,还嘲他玩不起。
既然她这么想玩,就陪她玩个过瘾。
凌箫是在身上衣服被扯开之后才回过神来的,平日里的嚣张野性全然看不见,她慌张又害怕,“那个、等下!等下啊!”
“等什么?”许修一边问,一边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下。
他的手也不规矩,将凌箫的短裙往上推了推。
凌箫今天为了显得正式,特意穿了一身比较干练的职业装。
下面是一条包臀裙,被推上去叠在一起之后,不会像那种软的料子自己滑下来。
现在外面的天气也不会穿打底袜之类的,她今天连安全裤都没穿,只着一条在包臀的情况下也不会显形的丁字裤。
凌箫要疯了!
但她这会儿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觉察到许修呼出来的气息有点不正常,连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我刚才喝了多少,你不都看着吗?”
那位于总敬过来的酒,他和陆言遇只是意思意思抿了一口。
“别扯那些虚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吧?”许修停留在她腰间的手往下走了走,凌箫顿时跟随着他的动作浑身一颤。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低头服软。
她仰头看着许修,眼里终于有了点恳求的意味:“去酒店,去酒店好不好?”
许修笑得比刚才还要妖孽,捏了一把,觉得手感极好。
虽然自己现在还发着烧,但来个两三次不成问题。
而且这次她也没喝醉,体验上应该会更愉快。
见他不吭声,凌箫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去酒店,好吗?”
许修:“不好。”
凌箫:“……”
这他妈都什么事!他是想让自己过了今晚就不要做人了是吗!
……
这边凌箫被关在洗手间难熬,那边走了的岑也也不好过。
她委屈死了,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就是那股委屈一冒上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温贤宁旁若无人地抱着她一路穿过大堂,不顾来来往往众人的好奇目光,径直来到车旁。
岑也踢着腿不愿意跟他一辆车,哑着声音说:“放我下来,我要跟凌箫一起走!”
温贤宁:“……”
还要跟凌箫一起呢!等下被凌箫卖了还帮凌箫数钱!
她认为自己是利益当先的商人,难道凌箫就不是了?
又或者,她迫切地想要在事业上有所发展,所以根本不在乎凌箫的做事手法?
岑也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知道凌箫有利用她和温贤宁的嫌疑,但她也看唐语不顺眼,也想把这一单拿下,就没管那么多。
“放我下来啊!”她踢着腿催促。
温贤宁没说话,只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威慑力很强,岑也立刻就不踢腿了,但她还是嘴硬:“不管就不管到底,反正我也没叫你管。”
温贤宁把她放进车里,又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之后绕到驾驶座那边上了车,坐稳了之后才开口:“别想太多,我管的不是你。”
岑也一愣,泪眼迷蒙地转过去看他。
温贤宁:“我管的是温太太。”
岑也:“……”
王八蛋!就知道他不会心疼自己,完全是为了温家的面子!
要是那个于谦不当场说那些话,他可能也不会站出来。
岑也气死了,解了自己的安全带,转身去开车门。
温贤宁眸色倏地转深,一把将人给扯了回来,按在座椅里,“还闹!”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凶,呼吸也稍显急促。
岑也被他按着,隔着一层眼泪看不真切他的眼神,只觉得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危险又狂躁。
她是不知道,温贤宁现在想杀了于谦的心都有。
刚才他差点就动手了,是许修悄悄拦了一下。
许修自然是为了凌箫,知道那个于总和凌家另外的人有些交情,真被他们揍了,虽然不敢回头找他们麻烦,但凌箫那边少不了被骂。
都是为自己的女人考虑,他能理解。
再者,岑也以后还要在凌箫那边继续上班,真让凌箫太为难也不好。
可他刚才忍了,不代表现在会继续忍。
温贤宁冷声警告:“你敢回去,我马上让那两个姓于的从南城消失!”
跟那两个姓于的有什么关系?
自己要回去是不想跟他一辆车,不是为了单子。
岑也不想跟他多解释,只说:“消失就消失,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你放开,我不要跟你一起。”
温贤宁身上的气息更冷、更重、更危险。
岑也:“放开啊……”
最后一个字转了下音,染上了很明显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