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岑溪那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些事,岑溪清醒的时候,绝不敢跟人乱说。
几分钟后,岑也彻底陷入沉睡。
温贤宁也觉得有些累,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脑子里闪过很多奇怪的想法,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
算了,没什么好猜的,真不放心,就让人明天再去查一遍,验证一下她今晚说的话。
……
翌日一早,岑也头痛欲裂地被闹钟吵醒,刚一动身体,就觉察到有人压着她。
“温贤宁……”她眼睛都没睁开,就喊了身边人的名字,催他:“赶紧把手拿开,压死我了。”
温贤宁装作没听到,继续压着她。
岑也深呼吸,然后攒足了力气,捉住他的小臂,将他的手甩开。
紧接着,她迅速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下床,就又被温贤宁给压了回去。
岑也欲哭无泪:“该起床上班了啊,你怎么还躺着不动?”
“我是老板,我想旷工就旷工。”温贤宁理直气壮。
岑也:“……”
“你也可以旷工,我给凌箫打电话。”
他说着,另一只手还真的伸出去拿了手机,要给凌箫打电话。
岑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一眼看去正好看到他点开通话记录,第一个名字就是凌箫。
心里‘咯噔’了一下,伸出去的手也卡在了半空中。
温贤宁其实只是逗她玩,并没有真的要帮她跟凌箫请假,但她突然反应异常,他也就问了句:“怎么了?”
很平静的语调,眼神里看着也只有关心。
可岑也莫名地觉得有压力,像是撒谎被人当场拆穿了一样,尴尬又窘迫。
办公室有监控,且直接连在凌箫手机上这事,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
但凌箫说过,监控主要是为了防止有意外事情发生,比如丢东西之类的。
一般情况下她根本不会打开监控盯着大家在干什么,让他们平时不需要太约束。
可如果有人让她查监控的话……
难怪昨晚温贤宁回到家了也不进去,而是在车库门口不停地抽烟,就是在等着自己啊!
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几点从办公室离开,甚至已经让人查过自己去了哪里。
岑也心里发凉,像是突然跌入了寒潭一般,寒意入骨。
她口干舌燥地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怕慌乱之下说出来的话和昨晚说的有所出入,那就更糟糕了。
温贤宁这时却突然笑了起来,捏捏她的肩,“你紧张什么,逗你的。”
岑也:“……”
“起来吧,我送你去公司。”
“我自己开车去吧。”
“我送你。”温贤宁这时已经坐了起来,双脚也已经落地,他背对着岑也,好似没听到她的拒绝,只轻松自然地说:“公司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今天不加班,下午我也去接你。”
岑也:“…………”
说不说原来是一样的,他心里就是对自己起疑了。
……
同一个早晨,岑家也不安宁。
岑溪昨晚喝大了,是被朋友送回来的。
但朋友只送她到门口,连敲门叫她家里人出去接都没有,直接丢下她就走了。
后面还是岑溪自己被冻得醒过来,然后自己爬起来进了屋。
酒喝得多,又吹了很久的夜风,今早一醒来她就觉得自己的头要炸开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她闹心的。
她想起昨晚的事,岑也的那张脸,猛地冲进脑海。
“啊——”一声惊叫划破岑家的上空,黎欣听到后,赶紧从楼下上来看她。
“小溪,小溪你怎么了?”
岑溪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黎欣上前,抱住了她,“小溪,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妈,爸去上班了吗?”
“刚走,怎么了?你有事找你爸?那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不要!”岑溪一把按住她的手,脸色更白了一分,抖着唇说:“昨晚我见到岑也了。”
黎欣拧眉,一听到岑也的名字,她眼睛里就流露出厌恶和鄙夷:“看到她怎么了?她又跟你炫耀了?”
“不是……”岑溪一边说着,一边狂咽口水,这是极度惊慌和心虚的表现。
黎欣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也猜到了什么。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门没关,此刻第一反应就是放开岑溪,飞快去关了门。
转回身,她一边朝着岑溪走去,一边问:“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之后见到她的?你有没有乱说什么?”
岑溪不敢回答,低着头,双手抱着自己。
知女莫若母。
黎欣一看她这幅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接在她肩头重重地拍了一掌,“你说什么了你!不会什么都说了吧?”
岑溪摇摇头,“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我说了多少,但我记得她问了车祸的事,妈,你说她该不会知道了吧?”
“别乱说!”黎欣立马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那件事跟我们无关,就算她真的查出来,也只能查到你爸那里。”
“她要是去问爸爸怎么办?”
“那就让她不要去问。”
岑溪困惑不解。
黎欣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等她知道她妈是怎么死的,她恨不得立刻把岑岩东千刀万剐,还会去问他让他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人一旦恨起来,什么事都会往对方身上推。
黎欣安慰岑溪不要惊慌,就算昨晚真的说了什么,也可以否认说是酒后胡言,或者干脆来个矢口否认。
岑溪这些年习惯了父母给她收拾烂摊子,听到黎欣这么说后,渐渐地也就安心了下来。
……
前往公司上班的路上,岑也几度想要开口跟温贤宁坦白,但温贤宁只顾专心开车,偶尔开口,也是问一些无关痛痒的,更甚至调戏她两句。
岑也就摸不准了,他到底是怀疑自己了,还是没怀疑自己。
要不,还是先不说了吧。
他让人暂时不要动岑岩东,不也没告诉自己吗?
信任是相互的,隐瞒……也是相互的。
到了凌箫公司楼下,岑也打开车门,对他说了句‘拜拜’。
“岑也——”温贤宁突然叫她。
岑也一只脚已经下车落地了,闻言回过头来看他,眨眨眼问:“怎么了?”
温贤宁双手都搭在方向盘上,很认真的开车姿势,可他的手指,却仿佛弹琴般,一下一下地在敲着,漫不经心的调调。
岑也心里有些发虚,面上稳住不动声色。
温贤宁望进她的眼睛里,问:“你对我有没有什么不满的?”
岑也:“怎么这么问?”
“如果有什么不满,早点跟我说。”
岑也低眉思索了一秒,忽然把落地的那只脚收了回来,还把车门也关上了。
她倾身靠向温贤宁,眉眼弯弯,唇角带笑,声音又娇又软:“我对温总,其他方面也没什么不满的,就是希望温总在床上,能节制点,多照顾我一些,好不好?”
又来这一招。
大概是上次的美人计用得太成功,以至于她以为这一招次次都能成功。
然……还真的成功了,温贤宁就是吃这一招。
他眼神里的冷褪去大半,微叹一声,“知道了,去上班吧。”
“那我就当温总答应啦。”岑也声音轻快,眉角眼梢都是喜悦。
温贤宁本来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的,但又不忍心破坏她此刻的好心情,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等到岑也下车,走进了大厦,他又给凌箫打了个电话,“如果岑也问起来,就说昨晚找你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温总这是什么套路啊,我不懂了。”凌箫打趣他,“我从你这话里……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什么阴谋?”
“等羊入套。”
这只羊,自然是岑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