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的历史中,有着无数在岁月河流中湮灭的国家和文明。
有些留下了名字,有些不为人所知,让人不由得感叹时间的无情和残酷。
对于据说马上就要来临的月神祭典,弥亚很感兴趣。
而小胖侄子发觉到这一点之后,果断投其所好,每天都让仆人去打听祭典的消息和进度,然后隔天就跑到弥亚这里说给弥亚听。
小叔叔,后天就要举行月神的珍宝展了。
这天,他兴致勃勃地跑来说。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珍宝展啊
月神喜爱的除了蓝蔷薇以外,还有漂亮的宝石饰物。
传说,谁献上的宝石饰物得到她的青睐,她就会将宝石饰物拿走,然后赐给所有者一大笔财富。
因此,在每年的月神祭典上,众人都会献上各种各样的宝石饰物。
这个场合这也是庞维城的富商们炫富的重要场合之一。
若是有珍贵的宝石饰物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那可是相当有排面的事情,在圈子里能炫耀上一整年。
普通商人和民众虽然买不起珍贵的宝石饰物,也会依照自己的能力献上一些廉价的宝石饰物聊表心意。
而且月神神殿并不会将宝石饰物收为己有,举行完祭典,市政厅就将所有的宝石饰物统一进行拍卖,获得钱财一部分用以修建维护月神和海神的神殿,一部分用来修建公共设施,还有一部分用于在城中举行大型活动。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每年这个时候,宝石就会在庞维城脱销。
于是,每到月神祭典即将开始的时候,各地的宝石商人都会涌到庞维城来。
月神的珍宝展,就是这些宝石商人以及富商炫耀自己珍贵的宝石的场合。
它也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交际以及彰显身份地位的场合。
因为只有贵族和地位不低的富商才有资格进入其中,普通市民和商人都进不去。
小胖侄子三句话不离壕的本性,拍了拍肉肉的小胸脯。
小叔叔要是看上哪个漂亮的宝石,跟我说,我给你买!
刚说完一句大话,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挠挠头,露出讪讪然的神色。
不过据说最珍贵的那几个我买不起。
平常壕归壕,小胖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次的珍宝展上有三个极为珍稀的宝石饰物这件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据说皆是无比珍贵,价值连城之物。
往年并不会出现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一次,好像是因为庞维城中的三个顶级富豪之间斗气,打了赌,这才让这三个珍贵的宝石饰物在珍宝展上现身。
买宝石饰物什么的,弥亚没兴趣。
但是这场庞维城上层人物的盛宴,他那位父亲肯定要带他露面的。
毕竟他那位父亲恨不得在所有地方炫耀他的存在,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不带他过去。
而且就算不打算买,看一看那几个据说价值连城的宝石饰物也不错啊。
要知道,在原来的世界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他从来都只能从网络和电视上看,从不曾亲眼看过。
难得穿成富二代,不去开开眼界怎么行。
就在弥亚安心地等着数日后的珍宝展时,这天,他的小胖侄子突然大惊失色地跑过来。
不好了!小叔叔!
贝拉小侄子像是一个肉球般上下弹动着着跑过来。
他一边累得直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对他嚷。
我刚、刚刚听到消息!说、说是那个、那个有名的千面怪盗看中了珍宝展上的一颗宝石,要在珍宝展的当天把它偷走!
啊?怪?
怪盗?
哇哦。
有怪盗哎
还是所谓的千面怪盗。
这个名号听起来就很牛掰的样子!
少年的眼瞬间就亮了起来。
听到这种又奇幻又中二的名号,他终于有那么一点穿越的感觉。
我要去看怪盗
千里之遥外的王城中,正是酷暑时节,炙热的太阳烤着大地。
少祭所的庭院之中,大片大片的橄榄树形成的成片的绿荫给大地带来一点凉意。
黑发的大祭司从喷洒着细细水丝的石雕喷泉旁走过,缓步走入房间之中。
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应声而开。
虽然屋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房间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土。
只是以往他每次推门进去时,就会转头对他露出明亮笑脸的少年的身影已经不在。
伊缇特走到房间里,将手中长长的木盒放在桌面上。
打开木盒,一把精致的白木弓安静地躺在柔软的丝绒垫上。
这是他在北地和斯顿人战斗时获得的战利品。
伊缇特看了这把白木弓好一会儿后,伸手地将它取出来,走到一面石墙前。
石墙上有三个弓架,其中两个已经挂上了弓。
他抬手,将那白木弓挂在空着的弓架上。
然后,他后退一步。
阳光透过天窗照在他的脸上,让那双湛蓝的眼越发亮得灼人。
明亮的瞳孔中映着墙壁上白弓的影子。
空有技巧,力气不足,也就是好看的花架子而已,你这个没用的弓手。
不是我力气不够,是你给我的弓不好使
弓有问题?行,我给你找好用的弓,到时候,你再射不到一百五十米以外,我可就不客气了。
反正,就是弓的问题。
少年不服气的嘟哝声言犹在耳,伊缇特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笑了一下。
只是不到一秒,他唇角的这点笑便已隐去。
他遵照约定,将弓带了回来。
可是他以为会开心地从他手中接过弓的少年却已不在。
伊缇特抬起手,指尖轻轻在打磨得极为光滑的弓身上抚过。
弓弦折射出的亮光映入他的眼底。
他在心底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收回手,转身走出房间。
伊缇特刚走到庭院里,突然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大大的影子笼罩在他的身上,挡住了照向他的阳光。
他仰起头,看着那只巨大的大角白月鹿。
巨鹿冲他叫了一声,啪嗒啪嗒地小跑到房门前,低头用头上的巨大的杈角顶了顶房门,然后又啪嗒啪嗒地小跑回伊缇特跟前,再度对他叫一声。
那模样,像是在向他询问屋子里的人去哪里了,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不来陪它玩了?
过了这么多天,伊缇特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了下来。
可是此刻看着眼前那双向他投来询问目光的黑亮双眸,他的心里忽然又是一痛。
那个喜欢笑嘻嘻地搂着大角鹿脖子的少年再一次在他脑中浮现。
伊缇特轻轻地吸了口气,他抬起手,摸了摸大角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