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也水汪汪地看向祁宜年。
祁宜年叹口气,伸手盖住孟洲的眼睛,他就这么保持了好几十秒的动作, 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应道:好。
孟洲开始准备婚礼了。
祁宜年还在剧组里跟一部大导的戏,导演脾气大,不让主演请假,没档期的时候也要在棚里看着搭档拍戏,保持感觉。
这两个多月来,婚礼的事情就全是孟洲一手操持的。
等祁宜年终于杀青从剧组出来,他去探孟洲的班看他把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孟洲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和祁宜年说:我把一切都准备的非常好,每一个细节都完美。
祁宜年半信半疑地跟着孟洲发来的定位,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山庄。
等车开了两小时才开到地方的时候,祁宜年就知道大事不妙。
等他终于站在目的地的山脚下,看到高大石头牌坊上龙飞凤舞写的避暑山庄四个大字时,祁宜年心凉了。
这个避暑山庄自然不是真的皇家园林,而是后人仿造的旅游景点,因其古色古香、十分还原的园林景象,在北城十分有名。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占地一千多亩的园林,是私人的。
祁宜年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的时候,忍不住心想,这避暑山庄不是孟洲家的吧?
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孟氏旗下产业非常多,祁宜年和孟洲在一起后,也不清楚孟氏具体的产业有哪些,不过祁宜年怀疑孟洲也不清楚。
但无论这园林是不是孟家的,西式婚礼放在这么传统的中式建筑中也很违和吧?
祁宜年想拿出手机给孟洲打个电话再确认一遍,但山上信号不好,他只能直接爬山。
这避暑山庄的主要建筑都在山顶,半山腰只修建了观景的连体回廊。祁宜年爬了半天的山,才终于到山顶。
刚踏入一道门,就发现山庄里张灯结彩,红绸缎从东边回廊里一直挂到西边回廊,红灯笼从南边大门口一直挂到北边大门口。
山庄里的侍应生穿着古装还不是统一一个朝代的服装,男侍应生穿的是黑色唐装,女侍应生穿的是红色旗袍。
祁宜年保持着一只脚踏进门里的动作,另一只脚停在门外,没敢跨进去。
趁着无人注意,他默默收回踏进门的脚,转身,准备离开这么美好的地方,就当他从来没来过。
孟洲这时候从内院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远远地看见祁宜年,就大喊老婆。
祁宜年吸了口气,选择接受现实。
他安慰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大狗几步跑到祁宜年身边,他本来是要亲自去接祁宜年的,但婚礼流程上出了点问题,需要他亲自解决。
孟洲摸了摸祁宜年的额头,冰凉凉的,应该是在爬山的时候出了点汗,又被山风吹干了,老婆,你累吗,里面有休息的地方。
祁宜年缓缓摇了摇头,跟着孟洲往里面走,一路穿过假山回廊,祁宜年才找回自己的思维,他捡起地上掉的一个小红灯笼,问孟洲:你准备的婚礼是中式婚礼吗?
说到这个孟洲可就摇起尾巴了。
孟洲顺手让过路的一位侍者停下,把手中的小灯笼放到对方端着的托盘上,又把上面的红绸缎拿下来,挥挥手让对方离开。
孟洲拉着祁宜年到旁边的一处亭子里,亭子很高,远眺能看见山门的位置,孟洲指着那个方向,婚礼那天花轿会从那边一路穿过中庭,无人机在空中航拍,三大平台一起直播,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八抬大轿娶回家的老婆。
孟洲竖起大拇指,到时候就买水军把明媒正娶打在公屏上!让超话的那些粉丝再嚣张。
祁宜年:
祁宜年:到时候我先把孟氏家规打在你脸上。
孟洲:嗯?
一丝委屈混合着不解出现在孟洲脸上:老婆我又做错什么了?
祁宜年扯了下孟洲的脸:结个婚你搞出这个动静你是要昭告天下吗?
孟洲无辜地眨眨眼,已经写进计划中了。
祁宜年:
祁宜年看着孟洲一脸认真、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被气笑了。
终于,他认清和大狗不在一个脑回路上,不再试图双方理解,直接吩咐:把八抬大轿取消了,航拍和直播也取消,眼角又扫到了假山绿植上挂着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有那些红绸缎也都撤了。
孟洲不敢接受,那这个婚礼还剩下些什么?
说完又自己接口,那只剩下拜天地、闹洞房和揭盖头了。
祁宜年诧异抬头,你还安排了闹洞房?
孟洲兴高采烈接话道:喜庆!
祁宜年恨的有些牙痒痒,其他礼俗祁宜年还能勉强接受,闹洞房这种糟粕祁宜年绝不接受,祁宜年决定好好给孟洲修正一下思想。
他想了想怎么和孟洲说这个事,你愿意看到别人来调戏我吗?
孟洲瞬间眼睛大睁,谁敢?我把他头打掉。
祁宜年看着孟洲的反应,脸色缓了缓,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板起脸,那你在婚礼上安排闹洞房?
孟洲一脸迷茫,传统风俗啊。
祁宜年蹙了蹙眉,他有点怀疑,你清不清楚闹洞房是什么意思?
孟洲点头,清楚啊。
祁宜年狐疑地看着孟洲,他刚才说的那么直接,如果孟洲真的清楚的话肯定不是这个反应。祁宜年心下有数,抱起手臂,扬了扬下巴,那你说闹洞房是什么?
孟洲眼神移了移,又移回来,他把手里拿着的红绸缎盖到了祁宜年头上,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红色,还能描摹出祁宜年柔软的嘴唇。
孟洲两只手捧住祁宜年的脸,低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就像这样,闹洞房是我,入洞房也是我。
午后的光线穿过回廊,透过红布,在祁宜年的脸上投下的光也是红的,衬得肌肤也红了一层。
白羽灰翼的鸟儿在亭外飞过,鸣叫了一声,祁宜年突然反应过来,孟洲一开始就知道他纠结的是什么,一直在这装不懂,就想着占便宜呢。
祁宜年一巴掌拍在孟洲头上,搞半天这傻狗是故意的,害的他刚才还真的为这个气到了。
孟洲被祁宜年打也没有不开心,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嘿嘿笑着。
祁宜年本来还在半生气,被他这样一弄冷淡的表情维持不住,最后忍不住也跟着笑出声,低低骂了一句,傻狗。
婚礼的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取消花轿、直播的安排,红绸和灯笼还是挂着,营造喜庆的氛围,航拍也不会撤,但是录像不会放到网上祁宜年只同意孟洲用大号在超话里发四张结婚图片。
祁宜年和孟洲一起翻了黄历,孟洲力排祁宜年议,最后没有挑选那些黄道吉日,而是把婚礼择定在了他们相遇一周年的这一天。
孟洲心里有自己的小想法,这一天举行婚礼,正好对应着他们的cp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