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落在祁宜年身上,尤其是导演刘茂山,直直地瞪着祁宜年,仿佛能把他瞪出两个洞来。
祁宜年在这样的视线包围下淡然自若,他甚至有闲心问刚才和自己演对手戏的小白,刚才的对戏你觉得怎么样?
小白:
小白转头看向了导演。
刘茂山呵地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留在这个剧组吗?
祁宜年:我争取一下,我还挺喜欢这个角色,不想为了无谓的人放弃,我也很适合演这个角色,刚才的表演导演你也看在眼里,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
刘茂山:呵呵,我承认你演技不可指摘的好,比这里其他人都好,但年轻人,在这个圈里混,很多东西比演技更重要,他望着祁宜年摇摇头,挥了挥手让他滚。
祁宜年又看了刘茂山几眼,确定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没有多纠缠,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快要走出走廊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追上来。
兰溪停下步,气喘吁吁,失去这次机会也没关系的,你长的好看,说到这句话时他耳朵尖又红了,抬起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后碎发,演技也很棒,肯定会有其他导演认可你的。
祁宜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颔了下首就大步离开了。
兰溪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脸上还挂着花痴的笑,直到有人喊他,兰溪,你被导演选中了,快来!
兰溪哦了一声作回应,看祁宜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转身往回跑。
试戏间里导演组经过短暂商议后很快就确定好人选,兰溪被选中饰演男三,戏份很少,是一个次要角色,但也是一个不错的露脸机会,兰溪高兴的眼睛亮晶晶的。
其他次要角色也被分出去了,有几个资质不错的演员虽然没给角色,但是也被留了下来,说是等有合适位置再看。
至于男二和男一的人选却是空着的,本来导演组是很看好祁宜年,但对方得罪了资方,他们也不敢用。没有了好的演员,索性他们就把位置空出来了,本来这次选角被这么一闹也是毁了,等下次再进行一轮选拔。
小白红着眼眶捏着手机,他被选中作为一个小配角,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现在联系不上胡卢,他也只能先这样,幸好男一男二还空着。
杨舒走到小白身边,他这次连一个龙套角色都没捞着,导演组看他的眼神也很鄙夷,他只能来抱对方的大腿,可还没等他开口,小白就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杨舒呆呆地张嘴看着小白转身离开。他捏紧拳头,告诉自己,没事,祁宜年比他的处境更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道暗光,嘴角勾起快步走出了建筑。
到外面后杨舒随便找了个绿植草坪里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机拨打置顶的那个号码,嘟嘟两声,电话接通,杨舒捧着手机,语气热络道:喂,刘大少啊?
对对,祁宜年他打了孟氏集团的孟洲,把刘茂山刘导气的哟,让他滚出去哈哈
杨舒谄媚的笑容突然卡住,因为有人从他手里抽走了他的手机。他慌忙回过头,就看见祁宜年把手机拿在耳边,一双眼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你你不是走了吗?杨舒慌张道,又赶忙去抢自己的手机,你还给我。
祁宜年轻轻一闪便避开了他的手,他垂下眼,根本没将杨舒放在眼里,对着手机里的人道:
不要像见不得光的虫子一样,再用这些小伎俩来缠我,他声音放的很轻,听起来不像在威胁人,然而话中的内容却让人听了心里一寒,你知道,我出手从来一击必中,祁宜年勾起唇角,我已经在准备了,怕我的话,就别把心思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地方了,好好接着我的招吧。
第5章 尊严
祁宜年说完便把手机扔还给了杨舒,没再向这边看一眼,把手揣进上衣兜里转身走了。
杨舒接住扔过来的手机,看到电话已经挂断,再打已经被拉黑。他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握住手机又尝试了好几遍,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眶里,发涩发疼也顾不上擦。
然而结果是一样的。杨舒松开手,刚换的新手机就咔嚓摔在地面上,屏幕上出现一条丑陋的裂缝。
以对方的身份,他不可能再联系上了,暗害祁宜年那个任务的尾款打水漂,杨舒捏紧拳头,而且因为他试戏间的愚蠢表现,他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没守好,连个龙套角色都没混到。
他都干了什么啊?杨舒抱住头,想起祁宜年拿过手机说话时低垂的眉眼,最后一句身上一瞬间透出的凛冽的锋芒,在这一刻,他悔不当初。
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中,胡卢和苟宿坐在病床的两侧,一人手里拿颗苹果,在削皮,一人手里拿颗梨,准备榨汁。
孟洲在这两人压低的争吵声音中悠悠转醒,就听两人隔着他在空中对线。
你别胡闹,榨汁机把孟洲吵醒怎么办?胡卢呵斥道。
苟宿不听,孟哥就爱吃梨,榨成汁我们三个人喝,好兄弟不分梨。
孟洲听不下去:你再拿两颗吃不就行了。
他一出声,本来在吵的两个人瞬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苟宿惊喜道:孟哥你终于醒了,你连续晕了两次,吓死个人。
胡卢把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放下,边按护士铃边问孟洲,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疼不疼?
孟洲被苟宿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其实他没什么事,但是现在这场面,不装柔弱好像有点无法解释。
于是他一手揉太阳穴,转向胡卢,还有点晕,但我没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苟宿啪的打开榨汁机,护士也这么说的,孟哥你浪归浪也注意身体啊,都低血糖到晕过去了,你多吃水果。
护士在榨汁机声中走近房查看了下孟洲的身体情况,一切体征都良好,安顿了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胡卢等护士关上门,才问道:孟洲,今天在试戏间里你是怎么回事?他拧着眉,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恨铁不成钢,你他妈的被人打了竟然还给人家道歉?你脑子胡卢猛地收住声,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低血糖让你脑子供血不足?
苟宿也在旁边附和,而且孟哥你当时是想要下跪吧?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用孟家家规拒绝过人家呢,转眼就抱着人腰往下跪,孟家牌匾都要被你气的掉下来。
孟洲:就知道你们俩要问这个。
孟洲向后躺倒,用手把自己脸盖住,叹了口气,道:等等我还没想好借口。
胡卢、苟宿:?
孟洲实在是不知怎么解释才不至于使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毁于一旦,他当时的行为是自己现在想起都想要暴打一顿的程度就他妈的丢他老孟家的脸。
但他也是迫于无奈啊。
孟洲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祁宜年拳头砸他脸上的时候一道电子音同时响起来,孟洲当时还以为自己幻听,然而等他晕过去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银白的金属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