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冷眼而视:“哼,丰都向来容不得北凉,阴狠狡诈,暗算盛将军,又说什么误杀自保的鬼话!他燕北寻倒好, 向丰都弃城献宝,如今还对丰都世子热情相邀, 今日分明就是场鸿门宴!若是盛将军还活着,定然由不得他胡作非为,糟蹋北凉!”
盛辰南捏碎杯的手紧了紧,血珠自手心滑落还不自知。
“你, 你, 还有你们,”萧易气红了眼,怒指一圈:“还有狼心狗肺的国公府!都是叛国通敌的罪人!”
邱胜一脚踹上他的肚子,将他踹出一米, 直直撞在墙上。
“呃……”萧易压住肚腹, 挣扎着,刚站起来又被他踹倒在地。
“狗东西, 北凉如今谁是天谁是地,看不清?爷爷我帮你拎清拎清!给我打!”邱胜面目狰狞地挥手,一群手下和几个附和的公子哥齐齐上去殴打萧易。
“啊……你们……呃……都是丧家之犬!”萧易嘴角都出了血丝仍不屈服,咬牙不停激怒他们。
“狠狠的打!出言不逊,斥骂太子殿下,打死了是功德一件!”邱胜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就在萧易不再出声,气息微弱的时候,一道剑气震来,动手之人皆被齐齐震开一尺,摔倒在地。
邱胜爬起来,怒发冲冠,回首怒发冲冠地盯着出剑阻拦的盛辰南:“你是何人?想跟这狗玩意儿陪葬?”
“大胆!”门外有人大步而来,是池归:“对少原君口出狂言,我看想死的是你!”
邱胜脸色一变,复看了眼盛辰南,吃吃道:“你是……少原君?”
盛辰南抿嘴不说话,只是冷眸视他,眼中隐有杀意。
池归站在盛辰南身侧,看向邱胜:“没错,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鸣凤阁阁主少原君,你该好好想想,现在保住自己的脑袋!”
鸣凤阁不归属朝廷,但却为皇帝效力,阁主少原君无官衔,却不亚于官居一品。
邱胜慌了,鸣凤阁世人皆惧,得罪少原君,他有一万个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少原君饶命,是我方才有眼不识泰山!”
盛辰南缓缓才开口:“将萧公子送医诊治。”
池归揖手,正准备去,又听他道:“你,去。”
他盯着邱胜。
他打的人,让他送去医治?
“这……”
盛辰南回过身离开,并未多言:“我不喜欢废话。”
“邱少爷最好别让萧公子留下什么病根。”池归补了句,才跟着盛辰南出去。
回到鸣凤阁,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盛辰南和池归。
池归扑地跪了下去,一个大男人竟顿时红了眼:“将军!太好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盛辰南叹了口气:“起来。”
池归哽咽着,起来,见他比两个月前削瘦了不少,心里难受:“都怪我,那晚有异样竟都没发现,守着这左宗堂,却连敌人丰都之人入了皇城都不自知!是我该死!”
“与你无关,”盛辰南敛眸,回想起那夜:“我知道那车夫有问题,我本以为是燕北寻的人,想将计就计,揭露他和丰都勾结的阴谋,但没想到,他勾结的竟是丰都的尉迟一族!”
“尉迟一族?将军说的可是二十年前的丰都叛族?”
盛辰南双眸一深:“只有他们,能造出紫幽沙华。”
若不是那晚林中有紫幽沙华,他也不会内力暂失。
池归皱眉不解:“二十年前丰都灭了大渊,靠的就是尉迟一族,后来尉迟一族又起了异心,被全族尽斩,怎么还会有后人?”
盛辰南垂眸,尉迟一族的手段,他绝无可能认错。
“对了将军,广陵王回来了,明天便能抵达皇城。”
盛辰南眸色一凛,侧头,提了声:“他回来干什么?”
池归摇摇头:“不清楚……广陵王是从空山过来的。”
“九公主呢?”
“公主并未随行。”
盛辰南定了定神,她没回来就好,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派人去拦住郁白庭,绝不能让他踏入皇城!”
池归明白他的意思,郁白庭是受皇命归广陵的,在空山逗留已是大罪,此事尚未传入皇城,若他还回皇城来,一个意图谋逆的罪名完全能将他当场处死。
“是,将军!”
是夜,盛辰南从高墙上轻落。
将军府如今已是空无一人,一座空府邸,两个月无人居住,花木枯落,入眼满是寂寥。
将军府的大门已被木条紧紧钉住。
不见人烟,早已不见昔日繁华。
他静静望着那棵梨花树,曾经她就站在漫天花瓣下等着他……
漫过荒凉的走廊,屋梁的门扁布满尘埃,推开书房,曾经她陪他一同看书,叮嘱他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