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武器?队长随口问着,伸手就摸上了枪柄。枪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冰得他一激灵,他立刻顺势手往下划去就握住了那少年的手。
嗒啦一声,少年甩脱他的手,顺便给枪上了膛。
那一碰之下的肌肤触感更令队长心神荡漾。他在拉甘星底层的妓院买过一次人工智能的包夜,可那身皮囊早旧了,粗糙得像成年老象的皮,摸一下都剌手。更别提那人工智能无趣得很,翻来覆去只会干巴巴地叫那么两句。
不像这少年,真是个彻底的尤物,带刺儿的玫瑰。
想到这,队长实在忍不住了。他已经2年多没有纾解过了,现在浑身都燥得爆炸,更管不了那许多了
他咽了口吐沫,把手轻轻搭在了少年的后腰上。
少年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若不是这队长色令智昏,定能看到那双眼睛的瞳仁缓缓缩紧了,似野兽看到了胆敢入侵自己领土的敌人。
而队长看不见的另一侧手垂下了,指尖冰凌似的寒光一触即发
队长。忽然有人在他旁边叫了声。
队长一激灵,瞬间收回了少年腰上的手,回头一看却见是那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笑盈盈地,伸手从少年那里接过了武器,闲聊似地问:您知道这个武器是什么吗?
队长心中大骂这人坏他好事,但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还真没见过。
是吗。男人的笑容愈发和蔼了。
他也有一双好看的手,五指甚至比少年更加细长,似惯于操作什么精细仪器。此时在众人的注视中,他的食指不紧不慢地扣上了板机。
少年的眼神骤然幽深起来。
队长的眼神还黏在少年的脸上,而下一秒
崩地一声巨响。
整个世界骤然变得赤红、粘腻又滚烫,少年美丽的脸孔都染上了红色,远处嗡鸣得仿佛有声音传来,可是可是他听不清。
怎么回事。队长想。这是血吗?
是我自己的血吗?
痛觉裹挟在滚烫之中,甚至都不太明显。他呆呆地抬手去摸左脸,却摸了个空。
在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左脸为什么不见了前,就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男人悠闲地抬起枪口,放回了少年手中:忘了怎么开枪了?
少年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为了春水,温柔还带着点撒娇的意思,低笑着亲了亲男人的脸:这不是等你来吗?
大厅中所有人都吓傻了。
士兵们看看地上碎了半个脑袋的队长,再看看旁若无人的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吼着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要去拿武器、拉警报。
但已经太晚了。
方才慵懒地笑着、随便他们揩油的美艳女人不知打哪儿变出两个小巧手枪,一发一个精准点射,疯狂逃命的士兵们背后中枪向前扑去,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污。
惊恐的喊叫声、枪击声、求饶声,在五分钟后终于尽数安静下来。
唔饶、饶命,求你
一团血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四肢都中枪了,却还没伤在致命处,想必是折磨他的人还没有玩够。
尤娜莉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用匕首瞄准他的手:你能不能别动?我要是瞄偏了,受罪的可是你。
血肉模糊的士兵放声大哭起来,根本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一道寒光闪过,匕首没入他的手腕,引发了更加凄厉的惨叫。
哎哟,真吵。尤娜莉懒懒地掏了掏耳朵,现在知道求饶了吗?如果我没有动手,恐怕现在被你们按在身下绝望哭泣的人就是我了吧?欺软怕硬,果然所有的臭男人都一样啊。
我、我以为你是人型人工智能求你
所以呢?尤娜莉踩着他的血走过去,把鞋底印在他脸上,告诉你,真正善良的人不会因为对方是否是人类而区别对待。你刚才摸遍了你不该摸的地方,这只能证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滓。
一声枪响,男人软倒在了地上。
真恶心。尤娜莉喃喃着收起枪。
另一边裴云已经摘掉了光谱面具,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容。他从系统里找出刚才和队长通讯的视频,然后编辑了一条求救信息。
元燿黏在他旁边,低笑着问:你说,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吃什么醋。裴云从容地把编辑好的信息,并视频一起发送了出去,你拖着不弄死他,不就是在等我帮你出头吗?现在开心了?
元燿笑着蹭他:开心。
486号空间站已清扫干净,信息已发送。
通讯那边传来加西亚的声音:收到。
从外界看,486号空间站与方才并没有半分两样,银亮色的流光安静地闪烁着,似一道盘踞在深海的电鳗。
而在它临近空域的483、417、492、450号空间站,也与平日一般地宁静平和。但只有当人特别近地细看,近到趴在空间站的舷窗上看时,才能看到光洁的地板已经染为深红色,身穿巡逻队制服的人已经横尸遍地。
轻描淡写间,第三星系边缘的防御口,已经被撕出了一道口子。
而那几架民用的重甲里面装载的也并不是名贵水果和粮食。
片刻之后,空间站的大门再次打开,一批武装轻甲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深空。它们周身的光芒渺若萤火,几乎是顷刻间就被浩瀚的宇宙吞灭。
它们奔向黑暗,似乎是去赴一场有去无回的死途。
但若有人能具有更广阔的视野,广阔到第三星系之外的深空,他们便会骇然发现
成千上万的萤光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炽亮的野火,正盘踞在死寂的漆黑之中。
它们无声地等待着,如蓄势待发的巨兽。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蓦然挥动利爪彻底撕碎那道裂口,咆哮着扑向自己的目标。
它们的目标,是拉甘星。
此时此刻,拉甘星。
波旁公馆今日沉浸在紧张却兴奋的氛围之中,已经有不少记者和群众围在了公馆的外面,准备一会儿追着送嫁的车,看一看新娘白纱下的面容。
这座深宅难得地向外敞开了一道缝隙,允许外界一瞥其内的奢靡繁华。
起居室的窗帘拉开,光线久违地照了进来。新娘此时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几个女仆正盘着她如海浪似的长卷发,一颗一颗地往鬓发和头纱上别着指头肚大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