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了孩子们的故事,留守儿童便是经历许多分别的人,却从小没有人带着他们面对,有些人压抑,有些人嚎啕大哭,那些情绪或许当下会过去,但是,没有被梳理且没有被照顾,成为一桩未竟事宜,在心里种下了刺。
「怎麽了?」俞亨泰低沉的声嗓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啊?什麽怎麽了?」薛佑竹没有跟上他没头没脑的问句。
俞亨泰向来敏锐,差别在於他愿不愿意付出关心和注意而已,这样的事他当然不会说出口。「你声音听起来很累,累的话……要不要先挂电话去休息?」
薛佑竹没有接收到俞亨泰拐弯的T贴,下意识觉得是他不想说话了。
兴许是太累了,情绪变得低落,薛佑竹垮下肩膀,将小小的脸蛋埋进臂弯里,像只被浇了水要洗澡的猫,衰衰的、可怜兮兮的。
「……是你累了吧。」她忍不住娇气的回怼。
「我没累,是你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俞亨泰好气又好笑,但也没怪她到打一靶。
薛佑竹改口感叹,「我今天陪一个小男生说话,他平常乖巧上进,原来这样的懂事的背後是因为家庭背景。」
「是爸妈很严格?」
「不是,是因为他爸爸过世了,妈妈又到大城市工作,不只单亲又是隔代教养,他不得已长大,难过和孤单都不敢说也不能说。」
「嗯。」
习惯俞亨泰的沉默,他总是不厌其烦听她絮絮叨叨地说话,回应罕有,却又能让人感受他的认真倾听。
薛佑竹思绪混乱时经常自言自语,总觉得这样能厘清思路,现在有俞亨泰当免费的听众,多好啊。
她一再这样说服与安慰自己。
俞亨泰是补习生活乏味,她是实习境况艰难,两人勉强算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共患难,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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