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後,应该说,
我们家彷佛像有某种默契一般,
再也没有人下去过地下室了。
「他就是奈绪子的儿子吧」
「从葬礼刚开始他就是那样」
「真的有那麽无情吗?」
「听说他母亲去世到现在他都不开口说话
也没哭过的样子」
亲朋好友的闲言闲语似乎没有打算把音量压低,
一副就是要说给我这个冷血机器人听的,
我应该要哭吗?
我应该要感到悲伤吗?
我不是没有感觉的生物,
只是一切真的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从准备要进到新的环境的喜悦感所堆成的沙堡中,
用铲子突然挖了一个大洞;
我还记得母亲听到我考上了以後雀跃地与我讨论,
高中一定要进管乐团,她很期待看到我在音乐厅表演的样子,
通话结束後,
我在作为放榜地点学校的校门口迟迟等不到母亲,
随後是舅舅播来的电话说母亲出了事父亲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询问我确切位置要先过来接我,
我到了综合医院的急诊室外後,
我长这麽大第一次看得身为自卫队军官的父亲,
平常看起来严肃谨慎有威严的他,
崩溃了,
那样的泣不成身,
我当时已经国三了我当然知道母亲已经先走一步了,
可是当我看这般模样的父亲,
我本能的反应,
我哭不出来?
以後家里只剩我们这两个男人了,
他已经先哭了,
我不能哭。
葬礼过後的两周,
舅舅与舅妈搬进我们家了,
父亲因母亲去世所请的假期也到一段落了,
他得回自卫队单位去,
舅舅夫妻俩因为没有孩子,我也不能就这麽在家里没人照顾,
「yAn介,今天开始请多指教,我们跟你妈妈原本的姓氏相同叫做佐仓;爸爸有交代你不喜欢吃甜食,不要随便进出你的房间,啊他有说地下室钥匙放在他房间的架子上如果想下去就去拿钥匙」
舅妈在他老公搬运行李时,展开温暖的笑容对我这麽说道,
『嗯...』
我这样回答。
我在国中的暑假迷上了上网,
也再没有下去过地下室了,弹钢琴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