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臂上有很多伤口,都是自己造成的。」
医护人员强行将她的衣袖拉开,果然看到了一条条红的骇人的割痕。
「别碰我!我让你们别碰我听不见吗?帮帮我啊妈,这群人都疯了。」
唐葳的情绪越发控制不住,医护人员快速的在她身上打了镇定剂。
「你们⋯⋯你们⋯⋯」她渐渐的使不上力。
直到被带上救护车,唐锡兰都还停不下眼泪,哭着拜託秦山,「老公,你帮帮葳葳吧,她是被冤枉的。」
「冤枉?」秦山大吼,「你女儿精神出问题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没发现?还让她伤害小空!要不是你肚子里有孩子,我就把你也一起赶走了!」
「老公⋯⋯呜呜呜。」
「阿姨,与其担心唐葳,您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吧。」
「小空⋯⋯小空⋯⋯阿姨错了,你放过葳葳吧好不好?」
「我让她接受治疗已经够仁慈了,难道我要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两句话就让唐锡兰哑口无言,她确实发现了唐葳的异样,却选择视而不见。
「您知道吗?我大可以让她坐牢,但是我没有,因为⋯⋯」她凑近唐锡兰的耳边,「该坐牢的另有其人。」
唐锡兰腿一软跌坐在地。
「这是我送您的第一份大礼,喜欢吗?」
秦山不理会跌坐在地的唐锡兰,「小空⋯⋯你知道这些怎么没跟爸爸说?」
「老爸,我自己也能处理好的。」
「我的女儿长大了。」他欣慰的摸了摸秦空的头。
「老爸,那唐阿姨⋯⋯」
「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宝宝,我⋯⋯」
「没关係,我能理解。」秦空别有深意的看着唐锡兰,「那还请阿姨好好照顾身体。」
到了凌晨三四点,秦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她下床走到钢琴椅上坐下,然后凭着记忆弹奏,弹了一首又一首,试图让自己放松,但弹到后来却越来越有精神,无奈之下她穿了件外套走出家门,打算散个步等时间到了去学校。
刚走出家门,就看到万理坐在阶梯上,「万理?你怎么在这里?」
「跟你一样,睡不着。」他站起身,「我们去走走吧。」
「嗯。」
五点多,正是早餐店准备开门的时候,黎明时分,微弱的阳光中夹杂着微风,舒服又醒脑。
秦空还沉浸在属于清晨的美好,手就突然被握住,「万理!你干嘛。」
「我们以前明明就经常手牵手。」
「那⋯⋯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你松开好不好?好多人在看。」
「不松。」他又握紧了几分。
秦空被包裹住的手传来了万理的温度,安全感由下而上的蔓延,她嘴角抿着笑,不安的感觉烟消云散,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万理也知道唐葳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一方面觉得秦空做的漂亮,另一方面又感慨,从前那个只是闷不吭声的小女孩,终于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也许从出车祸失去记忆,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万理的心境也有所改变,不再只是嘴上说着喜欢,而是努力实践,秦空让他等,那他就等,就算等十年、二十年直到老去,他也愿意等。
走了一会儿,才六点多而已,两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秦空彻底将某些破事拋之脑后,睏意也随之袭来,「万理,我睏了。」
「睡吧,到时间的时候叫你。」
「那你不可以忘记喔,一定要叫我喔。」
「知道知道。」
秦空靠在万理的肩上缓缓睡去,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
就像以前一样,互相陪伴、依赖,不曾改变,就算是忘了一切,向前走的每一步也能格外踏实。
太阳升起,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树叶被风轻吹的呲呲作响。
定格于此刻,宛如一副画,寧静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