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同闻言,直接气得昏死过去。林庶灵手快,一把扶住陈书同,背上他一跃跳上围墙,快速离开。
林庶灵跳出怀馨园,见到姚三当带着大队城卫营士兵赶到。他怕被瞧见,走小路从民宅屋顶穿过。
从家中翻墙逃出的赵曙,正沿民巷逃跑,突然见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他连忙抬头,正好撞见林庶灵背着一人从头顶跃过。
两人交差而过,双目对视。
林庶灵见到赵曙,明白他此时的处境,怎奈身上背着陈书同没法再带一人,加上后面有官兵,只得先走一步。
“林庶灵,林庶灵,又是你,先夺童晓馨又毁马家基业。此生若不亲手杀你,誓不为人。”赵曙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手刃林庶灵,替父亲报仇。
陈书同被林庶灵带走,剩下的黑衣军群龙无首。
“华大才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束手就擒,华新民心中暗笑,可他嘴上不能这么说:“千万不要反抗,若不然袭击官兵可是要牵连三族的。官兵抓你们回去,就先在牢里住两日,我和你们书同哥自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记住,什么都不要说,要不然会牵连到陈书同。”
黑衣军此前全是乡民,缺了陈书同没了主见,唯华新民是从。
很快,姚三当带人杀到,黑衣军听华新民的吩咐,没有顽抗,放下枪被官兵抓走。他们相信陈书同,认为闯马府杀马至筠是对的,是替天行道,也相信华新民,一定会还他们一个清白。
姚三当带走所有穿黑衣,命人压回城卫营,一边派人安抚马家家眷,对华新民和章昭二人视而不见。不过临走时,他特意走到近前,“在前门转角处等你。”
华新民点头允诺。
马家一倒,府内的下人仆役忙着收拾东西四处逃窜,局面一片混乱。华新民趁乱来到后门,有人早在这等候他多时。
那人正是马至筠曾经的爱将,黄维格在马府的暗线。他将一叠从马至筠书房内收到的银票塞到华新民手中,笑道:“按照少爷的吩咐,这些银票都交给您了。总共十八万五千两,您收好。”
华新民接过一厚沓银票没清点,说道:“你们动作倒是挺快的,一会功夫把书房搜刮一空。”
那人是个人精,明白华新民意有所指,嘿嘿一笑,“书画古董先替您收着,等清点评估后少不了您那一半。”
“行,我就等你们黄少爷的好消息。”华新民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那幅画呢?”
“什么画?”
华新民急道:“少在那装糊涂,那幅吴亚子真迹,我就要这幅画,别的我可以全不要。”
“那幅画不在书房中,小人赶到时挂画地方空空如也,兴许是马至筠事先藏起来,又或者交给别人了。”
华新民皱眉,望了那人两眼,见他眼神如常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没有深究,将银票收好消失在拐角处。
前门那儿还有个人等着和他算账。
姚三当靠着围墙,焦急等待,见华新民从街头走出,面露喜悦,两步上前,说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华新民自然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可那批东西他另有他用,绝不会白送给姚三当。
姚三当质问:“少在这装糊涂,马至筠在书房里挂满他半生的积蓄,如今书房里空空如也,东西被你藏哪去了?”
“姚大人,学生就一双手一双腿,往死里搬又能运出几件东西。要是不信,我现在脱光衣服让您验身?”华新民甩起无赖可有一手,当即要脱衣服。
姚三当可不敢让他脱,要是被人瞧见,以为他有龙阳之好。
“打住,本官可不好这口。”
华新民也就装装样子,那能真脱,他的面子要比姚三当精贵。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银票,算是把先前的账给了解,“嘿嘿……您点好,十万两银子,一文不少。”
姚三当接过银票,放在手中清点,边数着,哼声道:“这银票想必是从马至筠书房中搜出,空手套白龙,做的一笔好买卖。”
华新民笑道:“大人冤枉学生,这钱是学生好不容易从沈黄两家那借来的,您要是不信,可去问问那两家人。”
银票上没写主子人名,姚三当分不清是从哪拿的,他只不管点数,来回数了三遍。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两,这才放心将银票收起。
“那枪呢?”钱到手,枪自然要收回。
“不就在那些人手里拿着,还有马家府内,到处是扔掉洋枪,您回去认真点点,有几十杆。至于剩下的,这打仗总得有损耗,何况是和格沁人打,洋枪总得有损失不是?”华新民讨好道,同时朝姚三当手里塞了一小叠银票,露出一丝微笑,“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此时,有几名城卫营军官打扮的人走来。
姚三当偷瞄一眼手中银票,见全是大面面额,少说有一万两,干咳一声,正色道:“打仗,有枪支损坏是常事。此事我会向温统领禀报,你先下去吧。”
华新民见有人过来,识趣走人。
那几人见华新民走掉,上前媚笑道:“大人,卑职等一共在马家搜出白银二十五万两,黄金八千两,另有珠宝首饰若干,铜钱无数,您看这?”
姚三当听到这数字,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手轻抚胡髯,轻声道:“老规矩,五成收缴上供给统领大人,剩下的,我七,你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