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冷颜的父亲盛帛修子承父业,依然主修经济学,现在年近五十的他是香港一家投资公司的董事长。
盛家在大浦区有一套别墅,一家人都住在那里。
盛启源老爷子知道没过门的外孙媳妇来,专程叫人上门理了发,修了面,换了一身新定制的西装,端坐在客厅里等。盛帛修也没去公司,陪着老爷子在家里一起等。
盛夫人则在厨房帮着厨娘准备午饭,菜色一道道的端上来,长长的餐桌上满满的,餐具摆放整齐有序,俨然是正规宴会的标准。
宁可跟在冷颜身后进门,一眼便看见那个脊背挺立,一脸严肃,发须皆白的老者,心中不自觉的生起一层敬意,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放轻了脚步,跟在冷颜之后走到沙发跟前。
“爷爷,我回来了。”冷颜走到盛启源老爷子跟前,恭敬地鞠躬问安,“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您身体可好?”
“嗯,这位是?”盛启源老爷子点点头,目光直接穿过孙子看到他的身后去。
冷颜忙侧身介绍:“爷爷,这就是严肃表哥的女朋友,宁可小姐。”
宁可上前两步,恭敬地鞠了个躬:“老爷子,您好,我是宁可。严肃在部队服役,身不由己,他叫我来看望您。”说着,宁可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檀木盒子双手奉上,“这个,是严肃让我带来的。”
盛启源老爷子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颤抖着接过檀木盒子,打了几次,没能打开,便已经老泪纵横。旁边的盛帛修靠过去从老头儿手里拿过盒子,按下黄铜螺钿把盒子打开,那枚玉佩便展现在老头儿眼前。
“瑾玉!”盛启源老爷子的手颤颤巍巍的拿出那块白玉佩,摩挲着贴在脸上,一叠声的叫着女儿的名字:“瑾玉!瑾玉……”
冷颜走上前去,半跪在老爷子跟前,劝道:“爷爷,姑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您这么伤心。”
盛帛修也在一旁劝:“之远说的对,爸爸。您不是给宁小姐准备了接风宴吗,人家宁小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咱们先吃饭,然后让宁小姐也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说,您不是还想听听小肃的境况吗?”
“好,好……”老头儿紧紧地攥着玉佩,慢慢地止住了悲声。
盛帛修抬头看着宁可,说道:“人老了,就更容易为之前的事情伤心。宁小姐你不要介意,先请坐下喝杯茶吧。”
“您跟我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严肃不能来,心里也是很遗憾的。他说了,等有机会您和老爷子去大陆,他再给老爷子请罪。”宁可心里自然不好受,这一家人是严肃的至亲,就跟自己和舅舅一家是一样的。
都说人生三大苦事,其中一件就是老年丧子。
这老爷子虽然丧的是女,但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整个家族都流落在外,其中悲苦可想而知。
盛帛修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一家人,说什么请罪不请罪的话。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最苦的还是他。我们都能躲得远远的,就他还必须每天都要面对那些人那些事。当年他只有七岁,看上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臭小子,可他妈下葬之后,亲戚朋友都走了,他一个人在墓园里守着他妈妈坐了一夜。严家的人到处找不到他,来我们家里找,可把我爸爸给急坏了。”
冷颜拿出自己的帕子给老头儿擦着眼泪,劝道:“爷爷,爸爸,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宁小姐第一次来我么家,总是高兴地事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