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籍由衷盼望起来:
明天,快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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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承天节的最后一天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下到来了。
这一天,陈国公早早就醒来了,换上自己的国公服,草草就着咸菜喝了一碗小米粥后,便向身旁的下人问道:“玉荣今日怎么样了?”
侍从躬身回答:“世子昨天夜里又一次腹痛难忍,请了刘院正也没能治好,夫人心急,昨天夜里就命人套了车,与世子一块儿去白云寺祈福去了。”
陈国公微微点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既然如此,今日就有金荣你与我一块儿进宫觐见圣上吧。”
陈国公府的庶子大少爷陈金荣露出欣喜若狂的脸色:“父亲,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这次是难得的机会,你可千万莫要出岔子,进了宫后,要处处听我命令,明白吗?”
“是!父亲,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国公点点头:“那你快去准备一下吧。”
“我这就去!”
陈金荣开心离开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而直到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屏退下人,独处一室时,陈金荣的脸上这才露出讥嘲笑意。
他抓紧时间,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轻轻吹干,卷起塞入小筒,藏在自己的衣袖里。
而后,当他与陈国公一同登上马车时,陈金荣忽然踉跄一下,身旁的马夫反应极快,立即扶了一把。
“大少爷,小心。”
“嗯。”
陈金荣坐进车内,而原本藏在他衣袖里的小筒却已经通过马夫之手,传给了另一个人。
于是,很快的,昨天夜里就借口去白云寺祈福的陈国公夫人和陈国公世子,在另一条小路上被人追上了。
马鞭与车轮轱辘声中,车厢内的陈国公夫人听到了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她本就慌乱的心跳越发快了,心中暗觉不妙,而当自己的马车被那马蹄声逼停时,她更是脸色都微微发白。
陈国公夫人的丫鬟看出她的紧张,牙一咬,一掀帘子便出去了,口中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看不出这是陈国公府的马车?我乃是陈国公府的管事娘子,有急事出城,你们还不快快让开?!”
外头,有人笑道:“管事娘子?你不是陈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怎的变成了管事娘子?再说了,你主子分明去了白云寺,你怎的自个儿走了这条路?”
另一个声音沉声呵斥:“莫要多言!”而后,他扬声道,“国公夫人,世子,事已至此,二位还请下车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妙的猜测成真,陈国公夫人紧绷的肩膀颓然放下,面色灰败。
与此同时,陈国公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到了宫里,为陈金荣引见宫中的各位高官、各位名声大盛的士族子弟,以及一些重要人物,一副要给自己大儿子日后仕途铺路的模样。
之后,在引见告一段落时,陈国公看着自己满脸喜色的大儿子,吩咐道:“今晚面见圣上时,我们陈国公府就将由你来为圣上呈上贺礼——这会是你这辈子最荣耀的时刻,你定要好好表现,明白吗?”
陈金荣笑着,就像是每一个被馅饼砸晕了头的人,又是开心又要强按兴奋:“放心吧父亲,儿子明白的。”
陈国公满意点头。
第22章 少年将军与狸猫太子22
随着陈国公府的行动,另一头,在古庾巅国公主的帮助下,前朝反贼清河会的一众高手,都以古庾巅国护卫的身份混入宫中,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籍,也在易容后以公主情人的身份陪伴左右,在宫里的宴会中与公主眉目传情,含情脉脉。
对于这二人把旁人当死人的眉目传情,永朝臣子们只是稍稍侧目,最多在心里骂一句“蛮夷之地、有辱斯文”也就作罢,但一旁公主的贴身婢女却看得面色难看极了,因为旁人不知道,她却知道自己公主此次来到永朝其实还有另一个重任的,那就是勾搭上永朝皇帝,从永朝皇帝手上获取对古庾巅国的支持!
古庾巅国是永朝的附属国,是比藩属国还要弱小的国家,如果不是靠着中原的支持和技术,古庾巅国可谓是风一吹就会塌,所以在中原改朝换代后,古庾巅国第一时间就向新朝天子献上自己的忠心,恳求天子的保护。
先皇看不上古庾巅国狭小贫瘠的国土,但为了展现大国风度,随口允了,给古庾巅国从指缝里漏了几十年的安稳时光。
可后来,这一代的天子上位,令原本就跑得快的永朝更是如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各种新技术新设备新事物层出不穷,瞬间就将勉强度日的古庾巅国衬成了一个村,还是那种偏僻穷困的村子!
这样一来古庾巅国的国王又怎么坐得住?
因此,短短三年后的现在,原本还打算保持附属中立的古庾巅国国王便下了决心,咬牙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派出,跟着使臣来到永朝,名义上是来给中原的天子请安,顺便见见世面,实则就是用女儿换支持换技术。
对于这件事,公主知道,公主的婢女也知道,护卫使臣有所察觉,外人有所猜测……然而如今公主她在做什么?
她在光明正大地与男人眉来眼去!
公主怎么能这样做?她怎么敢?!
婢女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失望,还有些恐惧,想着以公主这样的大胆,若永朝天子知道会如何?
虽然如今的公主并不是天子的女人,但是古庾巅国派出公主是为了什么瞎子也能看出来,这样一来,公主又在身边带了个男人,这岂不是对天子的挑衅?
这世上,哪个男人容得了自己头上有绿帽子?更何况那人还是天子!
公主这般做,可是要为古庾巅国惹来大祸啊!
正在婢女灵儿提心吊胆时,宴会上,公主不知跟李籍说了什么,娇声笑着倒入他怀中,而后又喂他喝下一杯水酒,凝望着李籍的美目中像是泛着妩媚的粼粼水光:“思郎,这酒好喝吗?”
李籍美人在怀,早已乐不思蜀:“好喝,好喝,这酒经了叶儿的手,哪有不好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