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看吧。”梅叶想着,家长在更好,把问题的严重性提一提,总不能让这孩子的职业生涯再次半途夭折。本来想自由滑结束后再解决这个问题,但她既然今天也晕倒了,是个引起重视的机会。
戴好口罩,从消防通道上楼,台阶发出咚咚的声响,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梅,明天,恐怕就是你和阿芙拉两个人之间的争夺,你们都有两个四周跳的实力,不到最后,还真不知道谁是赢家。”安娜分析得头头是道。
梅叶没有回嘴,只轻咳了两声。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过于狂妄,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阿芙拉,而是整个协会的潜规则与黑幕,更是对自己的不断超越。
“好像是这一间吧!1107。”安娜指着门。
路过1105门口,里面传来一声钝响,好似重物撞到了墙壁上,紧接着就是一声低沉的哀嚎与求饶。
两人对视一眼,那声音又消失了。
站在1107门口,用食指指节轻轻叩响,扎着两个小辫的姑娘开了门,这果然是阿芙拉的房间。安娜给她带了几颗糖,她收下了,但并没有要开封的意思。她对梅叶好似有些敌意,只远远地坐在床边,是拒绝交流的距离,听着安娜喋喋不休,安静地点点头。
“事实上,不是我来找你的,是梅,她想找你母亲。”[なつめ獨]
梅叶表示肯定:“也许你的团队该请个营养师,这对健康很有助益。”
安娜疯狂点头表示赞同:“好想法,我也该回去跟我的教练谈谈,节食真不是人干事,我训练时都没力气。”
阿芙拉盯着墙壁,扯了两下抱枕,摇头:“胖是原罪。”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灌输的价值观,小小年纪,长成了一根豆芽菜,婴儿肥已经消了,脸颊微微凹陷,居然还想减肥?即使是想降低体脂率,这未免也矫枉过正。
这不应该请营养师,而是该请思想教育老师吧!
咚,墙壁上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阿芙拉浑身一颤。
接下来是无效的交流,总之,两人无功而返。
梅叶隐隐有些摸着头脑,前世粉丝们的猜测恐怕是错误的,但那姑娘的观点是如此坚定,她是发自内心的相信这些。这不像是教练强迫的。
隔壁的1105住的是谁呢?无非是教练,或父母?
她觉得有些棘手,如果不是教练组的严苛训练计划,也许是父母过高的期望和错误的观念。
而且按照美国法律,这种影响儿童健康的抚养方式,应该算虐童吧,能算到精神虐待和照顾不当里头去?
可是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去干预别人的教育方式?
难道要通知法院?告他们虐童?
但这种把别人父母送进监狱的方式,绝对是脑子有坑的人才会这么干吧!
而且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梅叶没招了,她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伸出援手,但也没想过干涉这么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打开笔记本,一大堆按键忽然失灵,我失去了我的qweruiop。今天用手机码字,所以比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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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今晚没使用梦境碎片, 摸到枕头就失去了意识,梅叶果真一个梦都没做,睡得极香。次日醒来, 神清气爽,鼻子也通气了,嗓子也不痒了,就是头还有点重,不过从昨天的加大码脑袋恢复成大码脑袋, 她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保持着贵妇扶额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小口小口抿牛奶。
“不错, 37.3度,已经不烧了。”赵队医满意地点点头。
“那今天比赛?”姚教练关心道。
“问题不大,昨天高烧都熬过来了。不过跟平时还是没得比,自由滑时间比短节目要长, 总之,体力可能会是问题。”
行吧,能摆脱昨天那种仿佛被锤子抡到灵魂出窍的感觉就行了。梅叶对此颇为满意, 至于体力, 收着点, 怎么着一个节目也是能滑完的吧?
说真的,大病初愈,心情真的会好很多, 身体对情绪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忽视,今天的梅叶走路都忍不住蹦跶两下,看见谁都想微笑。
刘教练有些惊异:“梅叶笑起来这么乖?今天跟谁都打招呼?以前不是很腼腆的吗?”
姚教练轻咳了两下,那什么, 腼腆,主教练您该换一副眼镜了,她以前明明就是高冷,一小孩还整天偶像包袱那么重,忒能端着。今天完全是例外,您是碰上她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心情了。
自由滑无疑是比赛的重头戏,一进休息室,梅叶就能感受到身边锐利、虎视眈眈的目光,像一道道x光,几乎要穿透她的皮肤。但多数人只能失望了,她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很多,燃料满满,干劲十足。看来重病退赛是没盼头了,只能期待一下失误跌倒了。
往常梅叶会尽量在对手比赛时观赛,优秀的表演更能调动她的胜负欲,有利于把自己调整到“on”的状态。但今天她一反常态,窝在休息室,把一条腿搭在栏杆上拉伸,手里是她的长节目训练视频。
在她看来,肖邦的夜曲总带着一种小资产阶级的自我满足、自我欣赏,亲切温馨也柔情四溢,总之有点像吃饱了没事干。如果有学古典乐的人听到她这种理解,可能就会给她寄刀片,明明这是一个伟大的富有革命色彩的作曲家,个人爱恨情愁后藏着国仇家恨,怎么到她眼里就那么狭隘?
她昨晚忽然从自己的感冒中得到启发,诶,是不是可以扮演一个病恹恹的贵妇?就是那种与情人私奔,又被抛弃,悲愤欲死,身体虚弱,奄奄一息的贵妇,岂不完美?
无论如何,她以无与伦比的自信肯定了自己的灵感,谁也没通知,就在这开始排练了。
并没有修改动作,她借鉴了杨楠楠的《优伶》,两人一起练习时,她曾强烈的感受到从杨楠楠身上传达出的不甘、绝望和濒死的美感。更何况,纵使不愿想起,死亡的恐惧于她如影随形,形销骨立的经历切切实实,主动或被动,这也能成为灵感的来源。
当她再度回到赛场时,迎接她的掌声骤然而起,如大雨倾盆,如海浪滔天,如北风呼啸。
哦,外国观众真热情,梅叶心下感叹。
“妈妈,快看,梅!”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她看起来真脆弱,四肢纤细,面色苍白,我真怀疑她的四周跳是怎么出来的?她的背上长了翅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