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等他快画完的时候我再进去。”秦翰突然开始兴奋起来。
而在另一头,钟元生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秦翰和聂磊步步为营的陷阱。他还在幻想着拿到这五千万之后再去买一辆什么款式的豪车。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布上的内容逐渐完善。钟元生眼看着最后一笔提亮一下眼睛高光的部位,这幅《雪狐》就算大功告成。
可就在这时,他的左后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就离他不过半米之远的地方。
钟元生下意识往后一扭头,可他的身后除了那只架好的手机,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影。
难不成是他出现幻听了?
钟元生先是怀疑了自己的听力,可随后又想了想,那声呼唤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吧。
钟元生心里正低估着,蓦地,他察觉到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的脚踝。他吓得本能往后一仰,整个人大叫了一声,极为滑稽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花好月圆: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摔下去了?
莫比乌斯:卧槽,我正戴着耳机啊,这叫声差点儿没把我送走。
钟元生倒地之后,突然发现他的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塑料桶的存在。他不记得自己有放这个东西在这里!
而在接下来的几秒内,他亲眼见证了那个白色密封的塑料桶正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所拧开。
“duang”的一声,塑料盖子落地,桶身骤然朝他这边倾斜,红色的颜料一泻千里。随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无极:卧槽,这白色的塑料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丝毫没点印象!
嘻嘻:天呐,该不会是又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出现了吧?!怎么办,人家好害怕(^^*)
人间真实:前面的集美,你的害怕是认真的吗?←,←
观众沉闷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被钟元生的异样给带动了起来。弹幕上讨论的奇怪话题越来越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元生那张狰狞的面孔上。
他们都在好奇,钟元生到底在害怕什么?
答案就在那只白色的塑料桶上。
钟元生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他第一次亲手虐杀小狐狸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将那只畜/生的血盛放在专门洗画笔的水桶里,而如今再看面前那只血迹斑驳的塑料桶,他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涌现出来。
是谁,是谁把这玩意儿带到这里来的!钟元生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血液奔流直下,直勾勾地朝着钟元生而来。
在它流动的过程当中,钟元生俨然看见了一只狐狸形状的液体冲他袭来。他下意识地拿手背去抵挡,一丝冰凉的液体流淌了上来。
末了,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双手到处流淌着猩红的鲜血,亦如他当时亲手弑杀那些动物时的场景。他不得不将这些血迹往衣服上蹭,想要以此来磨灭他满手沾血的痕迹。
在经历了这么多奇怪的迹象后,钟元生不得不将事情往坏的方向想。是它回来了,一定是那狐狸的冤魂从地狱里回来,向他索命来了。
“不,你不要过来。”钟元生瞪大了双眼大声嘶吼着。
因为惊吓,他浑身的汗毛都在不寒而栗。
和溪:啊啊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么害怕quq,为什么我这边的镜头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啊。
别回头:看我的id,绝对是我们看不到的阿飘!
聂磊看着镜头里钟元生极为狼狈的模样,他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似乎食物里加的料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么接下来就看秦翰的表现。
画室里,剩余落洒在地上的血液宛如有了自主的生命一般,扶摇而上,沿着画架的底部一点点往上爬去,最终定格在画中狐狸眼部的位置。
忽的,血液钻到了画中狐狸瞳孔的深处。所有红色的印记骤然消失,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钟元生再抬头时,画中的雪狐已不再是原来那幅天真可爱的模样,反而是被一双赤红的魔瞳所替代。
它盛气凌人,邪魅无比。虽然还立于画布之上,可钟元生总觉得它随时都能从画框里跑出来。
“钟元生,你开车撞向我的那一刻,心里就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么?”
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钟元生千真万确地听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就在画架的那头。
“是,我是故意开车撞死了你们,但那也是被你给逼的!”钟元生用手指着画架恶狠狠地骂道。
浮云若生:卧槽,我听到了什么惊天骇人的消息?这厮儿竟然故意开车撞人?
半藏幽华:原来这衣冠楚楚的家伙身上还背了案子!这是铁狼要开始自爆了吗?gkd——gkd——!
直播间在线观看的人数一下子迅猛增长,直冲五百万的人气。
秦翰站在画架的背后冷眼望着倒地的钟元生,事到如今他仍然执迷不悔,那也别怪他接下来下手过重。
说罢,他轻轻推了一把画架,上面的画布顺势落了下来。
下一秒,画布上的内容凭空消失。钟元生的眼中再无那只布满血迹的白狐,这下他更加慌乱无措。
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里!
这是钟元生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他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往接待室的大门而去。然而大门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瞬间锁死,接下来迎接钟元生的是一间无法逃离的密室。
他被困在了这里,无论怎么挣扎夜于事无补。
“不要,放我出去,马言浩,快来帮我!”钟元生用力拍打大门,然而门外依旧什么动静也没传来。
这时,不知怎的,屋外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即便是原先屋里还亮着的灯泡也在这时变得忽明忽灭。
钟元生眼前一晃,他踉跄了一下,靠着及时扶住墙壁才算勉强稳住身子。
等到他视线恢复时,整个房间的画风突变,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让钟元生的三观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正如聂磊当初对秦翰所说的那样,他会看到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从最开始的小狐狸,到后来被他虐杀过的其他动物,再到被他亲手弄死的张慕青,甚至他生命中出现过令他害怕的所有事物都开始一一地从墙壁上悬挂的油画框里爬了出来。
“钟元生。”
“钟元生。”
所有“人”都在幽森森地叫着他的名字。
钟元生哀嚎着,哭泣着,拼了命地用双手捂住耳朵,整个人蜷缩在墙角里,哪里还敢直视这些骇人凄惨的狰狞面孔。
他像只鸵鸟只会逃避一切恐惧的到来,直到秦翰那双冰冷的双手覆上他的脖颈,这下钟元生彻底绷不住,整个人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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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翰:噗,这家伙怎么晕过去了!
聂磊:你确定不是你下手过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