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瑞和陈婉琴这对相恋已久的恋人差点儿因为一场误会多出一层隔阂。如今终于迎来真相大白,剩下的也只是各自对彼此的互诉衷肠。
秦瀚见不得这些煽情感人的画面,他悄悄地拉着聂磊的右手走出了地下室。
“大叔,走那么急干嘛?”
秦瀚忍不住回头敲了一记聂磊的脑门:“你这臭小子是没点眼力见吗,那么想当电灯泡啊!”
俩人重新回到了地面的一层,这会儿外头的天气有些阴暗,偶尔还会有飒飒的凉风吹过。如此爽朗的天气深得秦瀚心意,他也省得担心外头的阳气过旺从而影响自己的魂魄。
俩人就地坐在台阶上,目光远眺前方山下的弯路。彼时,秦翰和聂磊各自心事重重,俩人长时间皆保持缄默。
“刚那老头……是不是拿佛像戳你了?”因为受不了太长时间的安静,秦瀚开始有意寻找话题。
“嗯。”聂磊漫不经意地应了一声。
秦瀚趁机转过头来,盯着他的侧脸紧张兮兮地质问:“他撞你哪里了?疼么?让我看看。”
“没事,我不疼。”聂磊想也没想,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
不过秦瀚可不大相信他说的话,他知道聂磊这人是块硬骨头,忍耐疼痛的程度非常人所能及。他的直觉在告诉他,对方一定是在隐瞒他的伤情。
于是秦瀚趁聂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他扑倒摁在了地上,同时他用左手掀开了聂磊的上衣,露出那结实迷人的小腹。
果不其然,上面青一片紫一片,这些都是昨天擦了药酒之后起的效果。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聂磊腹部最中间的位置有一道不起眼的血印子,指定是刚才颜焕之留下的杰作。
秦瀚指着那道血印子怒气冲冲地质问聂磊:“你这是打算要忍到什么时候?非要自己硬撑着活受罪不可?”
看着秦瀚脸上愤怒的神情,聂磊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绪。他的胸口又开始莫名地一阵拥堵,压着他喘不上气来。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应该归分为哪一类,这是在继秦翰帮他挡下那枚子.弹后,第二次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感官情绪。
聂磊微微抬起下颚,用右手覆上秦瀚的脸颊,直视他的双眼反问道:“这些伤又不是烙在你身上的,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着急?”
“嘿——你这混小子,好心当做驴肝肺。秦小爷关心你,你还不领情?活该你疼着!”秦瀚皱着眉头愣是用食指对准聂磊的鼻头,开始认真说教起来。
这段话里,聂磊只听到了“关心”二字,自动忽略了秦翰其他不满的词汇。
俩人在一起好一阵撕扯,直到陈婉琴出来的时候,只看到秦瀚压在聂磊的身上嗷嗷直叫,而聂磊则是躺在地上,一副胜券在握吃定对方的模样。
“咳,那啥,你俩在没人的时候都是这么刺激的么?”陈婉琴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但是又忍不住偷偷瞥开了一丝指缝暗中观察。
秦瀚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慌张地从聂磊的身上爬了起来,频频摆手解释道:“刚刚都是误会,我和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聂磊倒是神色淡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整理好自己凌乱的上衣,站在秦瀚的身后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然而众亡灵皆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望着秦瀚,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秦瀚:“……”
你们理解个p啊!他现在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明明他跟聂磊就什么都没发生啊!
见解释无果,秦瀚只能咬牙切齿地回过头瞪了一眼聂磊,然而对方直接无视了他投来的眼神杀。
好你个聂磊,这个仇他记下了。
这段小插曲结束后,陈婉琴才道明了她的来意。
她跟朱文瑞以及身后的众多亡灵都因为颜焕之和颜漫青的关系从而无法正常进入阴间的轮回,所以陈婉琴希望聂磊可以像上次在崇明隧道那样,为他们做一场法事,替他们超度轮回。
其实不用陈婉琴提议,聂磊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一次他们要亲眼目送这位跟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陈婉琴离开这个世间,是人都会多少有些感触。
聂磊双手持于胸前,口中振振有词。
不出片刻,汇集在他面前的陈婉琴以及她身后的众多亡灵,身上皆隐隐亮起一阵明黄的亮光。如通佛光普照那般,万物皆化作一道云烟,消失于他们的面前。
聂磊超度了这批亡灵,让它们不再携带遗憾和仇恨,能够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个世间。
秦瀚最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他堂堂一个好男儿也忍不住开始殇然落泪。直到聂磊结束了这场法事,还得继续着手处理秦翰这个倒霉鬼。
聂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度调侃道:“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们俩的年龄是不是反着来计算的。”
秦瀚一把打开了他伸来的手,不满道:“咋的,你是想说我这人幼稚?”
“嗯,竟然被你猜中了。”聂磊故作吃惊的表情。
秦瀚被他难得表露出的神情给逗乐,破涕为笑道:“嘁,我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好不好!”
聂磊笑而不语,拽着秦瀚的肩膀将他重新塞进了人偶的躯壳里,还顺带捡起了陈婉琴的那一副一起往山下的方向离去。
“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才是。”
“那颜焕之呢?”秦瀚担心颜焕之那老头万一要是醒过来逃跑了可怎么办。
聂磊倒是十分笃定:“放心,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根本就跑不了的。你就等着明天在新闻上看他的报道吧。”
有聂磊打包票,秦瀚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