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记下,伤好收。”厉湛清是真的勾起了嘴角,那双漆黑深邃的狭长眼睛波光粼粼,好似轻轻漾开的一湖春水。
关明欣差点就在这两汪春水里溺毙了。
果然,美色误人。
接下来几天,关明欣都在病房守着,勤勤恳恳地照顾厉湛清。她照顾得认真而细致,就连医院的五星级护工都自配不如,堪称行业楷模。
厉湛清却明显地察觉到她殷勤下的不安。
这天,在关明欣买来水果,一块一块切好摆盘端来给他吃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你不必做这些。”
这些可以让护工来做,也不需要做得这么细致。
关明欣抿了抿红唇,不说话,只是拿来银叉叉了一块递到他薄唇边。这几天她总这样,好像厉湛清不是伤了一边的肩膀,而是已经手脚尽断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无声叹息,厉湛清张开嘴把水果含住。
吃了水果,在下一块来到嘴边之前,他眼疾手快将那银叉夺下放到一边,然后趁着光明新没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侧。
关明欣惊呼一声,忙调整姿势怕自己压到对方的伤口。因着顾忌,她没敢挣扎,就这么被厉湛清困在了怀里。
“到底怎么回事?”男人没受伤的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
关明欣眼神有些躲闪,但是在男人的强势下还是屈服了。她抿抿红唇,还是实话实说:“你受伤……就是我害的。”
虽然不是蒋若蓝那口舌生非的子虚乌有之事,却也是她乱发脾气惹急了男人惹下来的祸根。她心里存了愧疚,这才尽心尽力伺候男人弥补。
就算不能消除心里的愧疚,也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厉湛清第一次有种懵逼的感觉,他绷着脸:“你怎么害我了?”
关明欣避开他的眼神,语气有些错乱地解释:“我生气,你生气,然后……”
听了半天,厉湛清弄明白她的逻辑简直是哭笑不得。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怪劳森,不该带温柔来。怪温柔,不该办宴会。怪唐以皓,不该出现。怪路灯,不该不亮……”
一口气说了很多个怪,他喘息一下,才道:“要怪的太多,你去排号。”
这么怪下来还真是挺累,关明欣想去排号还不一定排的上。
关明欣一脸痴呆。
她觉得世界有些梦幻,迷迷糊糊问:“你是在讲冷笑话?”
厉湛清:“……”
他不是,他没有!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用那么莫名其妙的话来定义他,他明明是在和她认真地探讨这个问题。
“如果你是故意讲笑话逗我开心的话,你成功了。”关明欣吸吸鼻子,露出一抹小小的笑靥:“虽然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可是,之前压在心里的负担好似一下子就轻松了。厉湛清根本没怪过她,她无比确定这一点。
看到她嘴角的笑靥,厉湛清沉默了。
算了,她觉得是就是吧。
他堂堂厉总,偶尔被人贴贴标签也没什么,毕竟这人是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