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佑宁身子不自觉瑟缩一下。
只是被男人看着,甚至于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手臂的距离,男人也没有触摸到他。但是这后背发凉,从脚底板凉到天灵盖的感觉,甚至于比昨天他吞下安眠药的时候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在男人的逼视下,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憋也憋不出来。
“你想死,是吗?”厉湛清又问,身子移动,往病床前靠近。
关佑宁头皮的麻意扩散到全身,差点儿尖叫出声。因为恐惧,他想要逃离,但是身子却像是被钉子钉在原位。
“你……”他总算开了口,却也只是一个字。
厉湛清不再问,也没有要等到他答案的意思。他微微弯腰,只是一晃眼之间,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匕首便出现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之间。
看到那把匕首,关佑宁不自觉吞口水。他死死地盯着,好似下一秒那刀刃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厉湛清垂眸:“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关佑宁在这一瞬间,甚至于想摇头。明明昨晚他死志是如此的坚定,吞下安眠药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犹豫,可是现在死神逼近,他却想逃避。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男人比死神还要让人恐惧。
厉湛清移动手腕,匕首锋利的刀刃一点点逼近关佑宁,最后落在他脖颈的血动脉上。关佑宁身体本就单薄,脖颈更是纤细到好像是只要轻轻一扭就能扭断,皮肤由于常年不见光呈现一种变态的白皙,青色的动脉格外的醒目,甚至于能清楚地看见里边血液的流动。
匕首冰冷,刀刃锋利,被这么顶在动脉上,那寒意好似入侵到血液里,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关佑宁遍体生寒。他艰难地吞吞口水,嘴巴虚虚张开,看着厉湛清的目光里满是惊惧。
“划一下,你就死了。”厉湛清开口,手腕晃动,比划着“划一下”到底是怎么划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匕首在关佑宁颈动脉上游移。
关佑宁的眼睛越睁越大,瞳孔却是越缩越小。
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平静,平静到薄凉,他的眼神,让人压根儿不会怀疑他是开玩笑,好似下一秒他就能在眨眼之间夺走一条命。
关佑宁是真的害怕了,怕到几近窒息。
“死不死?”厉湛清又问。
关佑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喑哑破碎:“不……”
他眼角逼出红意,拼命地摇头。
厉湛清却没有收回匕首,反倒是更加向前、
感觉到脖颈一阵凉意,关佑宁差点跳起来。
厉湛清看着他惊惧如受惊白兔的模样,缓缓勾起嘴角,眼底只有凉薄而无一丝笑意:“死很容易,只是瞬息之间。”
关佑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屏息着听。
“你姐姐为你的付出,你欠下的债,这些你都没还你就想一死了之,真是自私的懦夫。”厉湛清语带讥讽,看着人的目光让人以为他在看垃圾:“相对你身上的债务,确实死是更容易的事情。”
关佑宁一愣,跟着摇头:“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