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时躺在床上,不知道药效是不是起了作用,很快就觉得困了,他眨了下疲乏的眼睛,问聂寒:“我会不会真的得那个病毒啊?”
聂寒坐在床头,垂着眼看他,说:“不知道。”
林初时呜呜地小声哭起来。
虽然和他妈说的时候,他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还能开玩笑,但是疫情来势汹汹,越来越多的人确诊,死亡人数也在增加,他当然不可能不害怕。
聂寒有一会儿没说话。
片刻,他握住林初时放在外面的手,说:“没事,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观察一天再说。”
聂寒的手心干燥而温热,覆在林初时的手背上,他的声音也很镇定,有种使人安心的力量,林初时稍微平静下来,小小地打了个嗝,随着困意越来越重,他渐渐收了声,又睡着了。
一天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醒着的时候,林初时总能够看到聂寒,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或者是拿着笔记本工作,或者是用手机看新闻,或者是看书,或者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他旁边,林初时每次一睁眼,看到聂寒都在,就会觉得很安心。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下午,林初时睡得太多,实在是有些睡不着了,下楼和聂寒一起吃了晚餐。
这大概是林初时有生以来过得最惨淡的一个年,冷冷清清不说,连年夜饭都很清淡,清粥配小菜,聂寒额外包了几个饺子。
林初时坐在餐桌旁,手边是一盒纸巾,他还在擤鼻涕,不时有咳嗽。
两人的饭菜是分开着吃的,主要是林初时怕把病气过给聂寒,只拿碗盛了自己要吃的那部分。
电视里放着春晚节目,两人在家里有搭没搭地看电视,林初时吃完饭又吃了药,这会儿又有些犯困,但还是硬撑着没睡,不然让聂寒一个人守着电视跨年那也太惨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虽说家里只有两个人,但是互联网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哪还用当面啊,在春晚开始后的三十分钟里,聂寒起码已经打了十个电话,大部分都是来拜年的,却碍于疫情不能当面,只好电话交流了。
还有一部分,林初时就不清楚了,聂寒有时候会站起来,隔远一点打,大概是公司里的事情,不好让林初时听见,林初时也没去管。
聂寒拿着手机回来,坐回沙发,看到林初时蔫蔫地趴在沙发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捞起他,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问:“是不是还是难受,要不要先上楼去睡?”
林初时摇了摇头:“还好。”
声音却是软趴趴的。
聂寒摸摸他烧得有些红的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