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时候,gin的声音反而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
如果,月见伊泽没有看到在他脚下游弋着的锁链的话,或许还会相信他的确没被撩拨心弦。
窗边的月见伊泽觉着仰头不舒服,索性挪了挪换了个姿势,靠着墙跪坐在那里,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放在身前。
要不是场合不太对,倒还真有点儿像是某不和谐的案发现场。
至于看起来疑似乖巧听话的月见伊泽,他倒不是没机会挣开,可为什么要挣脱呢?
那不就失去很多乐趣了嘛。
然而,就因为他表现的过度乖巧,却让gin先生觉得自家这个搭档是不是在想搞什么恶趣味。
尽管gin先生很清楚自家搭档的脸看着相当能迷惑人心,如果不是对方主动说明,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温文有礼的年轻人。
可是gin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竟然能够在搭档身上看见乖巧可爱这个画风!
他有点受到了惊吓
怕不是最近工作太忙失了智,要么就是被那些来搞事的人影响了脑子。
心生迟疑的gin先生,就那么站在两步之外,定定地看着那个自带乖巧光环的某人,有点摸不准自己是不是被搭档给迷惑了。
真乖巧大魔王此时也很委屈,这怎么和林酱分享给他的恋爱番里写的那个故事发展不一样啊?
现在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的搭档先生他暗恋我吗?
为什么我这么主动了,搭档先生却还无动于衷?那个锁链动了管什么用啊!
难道我搞错了吗?!
这个事实带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月见伊泽一时之间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继续。
可要是现在放弃,岂不是在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这可不行!
算了,错有错着,撩都撩了,怎么他也得先吃到嘴里再说,大不了吃完不认账好了,自带渣男光环的某人瞬间就想到了开脱理由。
琴酒:呵,你想的美!
不过是瞬息的思绪运转,月见伊泽就给自己再度做好了心理建设,真不行他就当419咯,反正又不亏什么。
看着gin这个样子应该比他熟练一点?
某人自己忽悠自己,终于把自己忽悠瘸了,顺其自然地忽略了心口隐约要浮出水面的那抹奇怪感觉。
然而,在撩人方面事实上还是新手上路的伪高速司机月见伊泽先生,表面看起来很镇静,非常镇定。
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就是在胡言乱语,强行按头让搭档承认就是暗恋他。
但是他才不管这个!搭档肯定暗恋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蜜汁自信可能是黑猫给的吧。
大魔王竖起食指示意了一下在他身前放的花盆,属于青年的声线清澈干净,又含着点点笑意,偏生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那一抹意味深长。
呐,你看,亲爱的搭档先生,你对它可比对你的同事们要好得多呢?
想到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被自己清理掉的组织成员,gin先生很诚实地没有反驳。
紧接着,gin先生就看着某搭档挪都懒得挪一下,继续一条一条陈述着关于他暗恋的不实消息。
第一,我带回来给你的小盆栽,不风吹不日晒,还有人打理,过得比我都好。
好气哦,我都没这个待遇!
关于这点,gin先生想着之前说的话就有些心虚,低头看着他没说话。
第二,你把我的鱼养死了,还是撑死的,重点是你还骗我说你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是不是天天守在跟前喂鱼!还说没管过!骗子!
行叭,你说得对,gin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按耐住某些奇怪的想法,表示他没有意见。
还有这盆花,是月见,你把它藏在这里,对吗?
这鬼花竟然过得比他都舒适,可以不吹风不淋雨就美滋滋地晒太阳晒月亮,简直太过分了!
gin很完美地没有接收到自家搭档的脑电波,反而顺着月见伊泽指的大致方向看过去,还好目标明显,不然他还真看不到在哪。
因他[个性]释放开来的缘故,此时室内的光线微弱的近乎没有,他只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原来花开了啊。
听闻月见草是沐浴在月光下盛开的花,花期很短暂,日出即败。
姿态纤弱,香气清幽,犹如月下美人。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花香中的那个人却站了起来,一步,又一步。
明明这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光芒,却好似真的能够踩过那些深沉又灰暗的过往而来,越过眼前的漫漫黑暗,最终安静地站到了他面前。
月见伊泽的身高也不矮,在樱花国这边已经算是修长,却依旧比疑似混血的某gin先生还要略矮上一些。
此时站在gin先生面前的时候甚至需要略仰头,才能和自己的搭档先生对视。
某人沐浴后发梢上也带上了一股沐浴液的清甜气息,在看不清面目的黑暗里猛然冲击了gin的感知。
gin只恍惚了一瞬间,左手捏着帽檐的手指用力捻了一下,却垂下眼没有再看对方。
可他却没料到,眼前这个疑似在搞某些恶趣味的自家搭档,却是誓要将撩人计划进行到底的。
看到gin先生似乎没什么动静,月见伊泽索性直接将手抵在他胸口借力,整个人倚过去,偏首凑到他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gin,其实你心动了,对吗?
是心动了吗?
对于一个自小便生存在黑暗之中,见惯了锋刃赤血的男人来说,什么才是心动呢?
是见之而萌的欣喜,还是遇之难忘的别离?又或者这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某一瞬间互相交错的吸引?
gin其实并不明白,他只知道棋逢对手的血脉喷张,也知晓默契天成的得心应手,可他还是不懂,这便是人类会有的属于心动的情感吗?
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gin先生脑海里的某些思绪被搅成一团。
他只听得到耳边清浅却又无法忽视的呼吸声,胸腔内的心脏也因为那个人的靠近,跳动得愈发急躁起来。
咚咚,咚咚咚,一声又一声,如同战场擂鼓,又好似深夜蝉鸣。
落在耳中,也坠到了心尖。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处喷涌而出,gin先生有些迷惑地皱了皱眉,左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被他松开的帽子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只是这时他也顾不上了。
他想要用手按住心脏来确认一下,他想知道这清晰到无法忽视的声音是否属于自己,却碰到了某人抵在他胸口的手。
那是不同于衣料能带来的温热触感,浴衣宽大的袖口直接滑落在手肘处,gin先生在月见伊泽的手腕上摸到了自己施加给他的束缚。
轻薄的链条触感并不平整,却又像是东方的丝帛一样温和,贴在腕骨外侧的肌肤上,如同精致的装饰品。
柔且锋锐,却并非想象中的牢不可摧。
gin先生觉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