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何家老宅的两座山后,凌芸已经在去往飞机场的路上了。她坐在一辆黑色商务大奔后座上,两眼失神的望着车窗外飞速向后流逝的景物,茫然而悲悯。
回忆起与陈小武一起经历的过往种种,思绪像一泓流水,缓缓逝去。
她颓然靠在椅背上,冷冰地呆在那里,惘然若失,一滴跟泪都没有,生命仿佛桔涸。直到这,她再也忍不住了,尽管用手使劲的捂着嘴巴,不让它发出声音,但颤抖的双肩和止不住的泪水级簌住下流,黯然伤神的点点滴滴掉落在地上,渗入了心底。
……
……
车子来到了机场,凌芸漠然的拉着行李缓缓往里头走去,仿佛每一步都无比艰难,每一步都在与以前告别。
她来到检查护照的大厅,排在不长不短的队伍里,静静等待。
很快,轮到她了。
凌芸向窗口内交出护照的刹那间猛的回头遥望远处,凝望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深深且悠长的呼出了口气。
“小姐,您不能登机。”
“啊?为什么?这护照没问题啊!”
凌芸有些狐疑。
检查的工作人员将护照递还给她,皱着眉,站了起来:“不是您的护照有问题,是……是我们的飞机不能起飞了。好像这班飞机的机长被劫持了,我得去看看,不好意思。”
说着,一排的工作人员全都站了起来,纷纷探头朝前方望去。
凌芸扭头一望,好像远处有点骚动,她拉着行李往蜂拥的人群里挤。没一会儿便看到一个穿着空乘制服的人被别人用刀子顶住了脖子,而待她看清那个劫持的人时,凌芸浑身都在颤抖。
因为那个拿着刀子架在机长脖子上,气喘吁吁的还在不断四处张望的人,正是陈小武!
“凌芸,凌芸……你在哪里?”
陈小武瞪大了眼睛,慌张的环顾四周,生怕找不到她。他实在没办法了,难道真像电视上那些拦飞机的人一样,张开双臂立在开起的飞机前?那是多么的不现实。
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
就在他刚下车时,正好航班人员也从大巴车上下来,听到他们聊天要赶飞机,而且还是最近一班去美国的,陈小武二话没说拿起车上的一把水果小刀,三步上前架在众人口中那个机长的脖子上,强行拉着闯进大厅里。
凌芸看呆了,她漂亮的眼睛被泪水蒙住,捂着嘴不住的颤抖,突然尖声大喊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不知道这是要坐牢的吗?”
陈小武扭过头在人群中看到了凌芸,抬起的手臂慢慢放下,然后快速的拨开人群,直到凌芸面前。
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小武只是愣愣的看着。
凌芸一边哭一边摇着头,猛的伸手上前抱住了他,泪水从她眼中流到了他的脸上,温热无比。
“我……我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找的到你。”陈小武抿着嘴。
“那也不能这样啊。”
“那你答应我再也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
凌芸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拭了下眼泪,盯着他的脸,郑重道: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给我两年时间。我不希望没有董事长祝福的婚礼,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乞求。”
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陈小武错愕了,但他心里明白,凌芸这是在认同他们的生活,她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这样才能长久的站在他身旁。
陈小武沉默了,他不知道凌芸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如果不能让她开心的跟自己在一起,那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陈小武沉吟半响,凌芸微微一笑,用细长的手指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傻瓜,就两年时间,而且又没规定你不能来看我,对吧。”
话虽如此,但陈小武总觉的很不是滋味。
即使他能够经常去美国,但集团内的勾心斗角和没落西山的态势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天天去国外?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况且两年内凌芸要是没做出令老夫人满意的成绩呢?
而就在陈小武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一句急冲冲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少爷……少爷……”
回头一看是阿财。只见他满头大汗的赶来,远远的看见便伸手高声激动的嚷嚷着。
外围的安保人员拦住他,指着陈小武说这人你认识?
阿财愣了下,将头点的跟啄木鸟一般。
“这是我家少爷,快让我进去,我有很要紧的事要跟他说。”
“少爷?这个人胆敢劫持航班机长,我们已经报警了。要不是看他跟那女的拥抱着,我们早就上前摁倒在地,捆个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