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寻动作一顿,略有些迟疑地抬眼看她。
林照舒热情不减,满脸温柔,朝她招了招手:“快来,仔细受凉了。”
周以寻被她拉着,半推半就地坐下。身后吹风机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这还是她第一次享受着别人帮她吹头发,当然,理发店除外。
林照舒的动作很轻,又很细心,吹得很舒服,睡意都有些卷来。
吹完头发,林照舒怎么也该走了,可她还念念不舍地站这儿,周以寻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林照舒有些犹豫,见她耐心地在等着自己回答,她的勇气鼓了鼓,过了会才下定决心说:“今晚你一个人睡害不害怕呀?”
周以寻懂了,她想跟自己睡。
可是……
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从来也没有过这个习惯,从小到大她只和盛萤一起睡过。
但是看着林照舒期待的眼神,她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算了。
反正她吃了药就能睡着,睡着以后无所谓身边有没有人了。
傅竟敛和两个儿子在周以寻的门口等了会,傅竟安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但是隔音太好,什么也听不到。又过了会,傅安铎不可思议道:“妈就这样成功了?”
傅安凛:“不出意外就是了。”
傅安铎嫉妒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他还以为林照舒会被拒绝的。看来妹妹到底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外表看着再冷,其实心还是软的。
父子三年一边吃醋一边离开,走的时候好似在嘀咕着什么。
周以寻从带来的行李里拿出药瓶,倒了几颗药吃。这是裴淮阳带来的,史密斯给她开的,药效比她自己在医院开的好。
林照舒坐在床上看着,不知不觉手已经捏紧了。女儿生病她知道,因为上次她在自家医院撞见过,转头就让人去查出来了。至于病因,当时不知,后来也知了,离不开傅书宁的所作所为,是以在他们要赶走傅书宁的时候,即使她顾念多年的母女之情,也并无反对,因为她也好恨,她不知道她这么多年养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恶毒,更恨傅书宁伤害的是自己嫡亲的骨肉,恨自己为何不在女儿身边,为何不能保护好她。
她第一次看周以寻吃药,看得不知有多心疼。
周以寻吃完药准备休息时,就见林照舒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
林照舒强行扯出一抹笑,问:“宝宝,医生有没有说你这个药要吃多久呀?”
“这个不是治病的,只是辅助睡眠。”
“哦哦。”她搓了搓手,有些无措,不知继续追问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可是,不问的话,也不行。“宝宝,你的病严重吗?妈妈认识几个医生,可以……”
“不用,谢谢。”
再说下去,怕是真要生气了。林照舒强行压下,不敢再提,“好,好,快睡吧,今天一天下来累坏了吧?”
周以寻轻轻颔首,“你也睡吧。”
被子很大,床也很大,她们睡在一起,中间还能有个分水岭。这样的距离让周以寻很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药的药效比较好,以往吃了药都还要挣扎许久才能入睡的周以寻这次入睡得很快,很快就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林照舒却是睡不着的,她在女儿睡着后又悄然睁开眼,撑着身体坐起来,凝着她的睡颜,满目珍惜,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都不敢伸手触碰。
“囡囡,妈妈终于找回你了。”她笑了起来,是很久不曾出现过的绚烂。
她俯身,往她那边靠,轻轻地抱住了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只有她在怀中,她才觉得踏实。
妈妈找回你了,以后,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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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寻和盛萤约好晚上去in。
她想着下午就先去,把账目对一对,整理出来给裴淮阳看。
裴淮阳在忙着找房子,这两天倒是没空过来,等他一空,正好她也整理好了。
盛萤约好人,不情不愿地把聊天记录发给江京峋。
她忍不住吐槽:你现在也有微信了,想约人自己不会去?
江京峋心情好,不跟她计较,顺便给她透露个消息:冉秋函拍下了东二环的地,下一步就是和陈氏合作。
盛萤:???
她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
等她稍微冷静下来思考了下,整个人直接就炸了。好你个冉秋函,这么心机!!
盛萤深呼吸,冲去了公司。
冉秋函在陈氏的会议厅里和陈氏的几个对接人开会,陈烬那边结束一个会议就匆匆过来,和她讨论新的方案。
陈冉两家联手,这次没准备不挣个大的。
盛萤过来的时候,陈烬刚好赶到和他们开会,看到她来,陈烬扣着第二颗扣子,起身,“你们先讨论。”
他过去拉她的手,带她去办公室,低头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盛萤卡了下壳,从刚才到现在,终于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她挠挠头,好像也找不到理由。
陈烬握着她的手揉了揉,捏着她的手指玩,漫不经心地:“嗯?”
“没什么,听说冉秋函来了,想约她去喝个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