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她, 还有傅安铎, 亦是一脸懵逼。开什么玩笑?!
傅竟敛和傅安凛奇怪地看着这两人, “有什么不对吗?”
何止是有不对?这不对可大了!
林照舒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周以寻, 的确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当时她还觉得这个孩子是坏的,是攀附陈家富贵的, 一不小心就误会了她,还把她惹生气了, 以至于后来见到,她都不想理自己。后来她小心翼翼地维护与这个女孩的关系,但是屡屡吃瘪。可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有一天丈夫会和自己说:这是我们的女儿。
林照舒真是惊呆了。
哪来这么巧的事儿呢?
傅安铎和她一样吃惊,那个「in」的老板?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
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挺不一样,但是从来就没敢往她是他妹的方向想过!也不敢这样想啊。
傅安凛试探着问了个极不可能的问题:“你们不会……都认识吧?”
林照舒和傅安铎面面相觑。
林照舒点头。
傅安铎也点头。
四人一起沉默了……
好半晌, 傅竟敛才问:“你们和小里怎么认识的?”
傅安凛却有些等不及:“先上车,路上再慢慢说吧。”
他真的等不及了。
小里丢失的时候他四岁半了,从小里出生开始他就守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地长大,每天上课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找她, 整天就是妹妹长妹妹短的。那时候“妹控”这个词还没出现, 不然他的小伙伴们一定天天把这个词扣在他头上。
后来小里不见了, 他疯了一样跟警察一起找了很久很久,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在懂事以后第一次哭得那么惨,天天哭天天哭,但是没有用,她就是回不来了。
再后来,爸妈收养了傅书宁,可是傅安凛无论如何也疼不起来她。他和当时只有三岁的傅安铎不一样,他有更多和小里相处的记忆,因此他没办法把另一个女孩当成小里来疼宠,在他心里,小里就是小里,谁也没办法替代,所以傅安凛和傅书宁始终有些隔阂,心底里亲近不起来,只能保持面上的亲近。
现在听到小里有了消息,傅安凛根本坐不住,更不可能还能沉得下心坐在这里听他们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见到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傅竟敛理解他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呢?当即就说好。
开车去紫江苑的路上,傅竟敛又给周以寻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不由得更加担忧。可是着急也没用,无论如何都得等到了再说。
听到周以寻住在紫江苑,傅安凛说:“那里的房价挺贵的,看来小里过得不会很糟糕。”
傅竟敛:“……她是租的房。”
傅安凛:“……”
他皱了下眉,很快道:“也没事,我正好有机会给她送个礼物。”
林照舒没忍住笑了出来。很多年没见到大儿子这样疼妹妹了。他跟书宁不亲近,原先以为是他长大了,不喜欢和妹妹玩,可现在一看,哪里是因为那个,分明只是因为……书宁不是小里。林照舒感慨万千,不知该喜该忧。
对了,要是小里回了家,那书宁怎么办?或者说,书宁在,小里怎么办?这两孩子不对付啊。林照舒忽然就有了新的操心点。
“对了,小里是和江京峋合租的,待会看到他你们别太惊讶。”傅竟敛补充说。
傅安凛:“……”
傅安铎:“……”
怎么可能不惊讶!?
傅安凛差点语无伦次:“不是,小里怎么就和他合租了?一男一女的,这怎么安全?江家什么情况,江京峋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他越说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连小里的面都还没见上呢,怎么江京峋就和她合租了?!江京峋怎么回事,牵扯了傅书宁,还牵扯了小里?!
傅安凛已经在撸袖子了。
傅竟敛不知道向来稳重的大儿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他摆摆手,摆出大局观:“好了,这都不是重点,暂时顾不上这些。我现在只想把小里认回来,接回家,其他的以后再说。”
的确是这个理。
现在就怕又出现什么变故,阻碍他们接小里回家。
这些年,苍天是真的不长眼啊,在找她的途中,通常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到了后来,他们甚至都已经习惯了。所以这次傅竟敛可以顺利找到小里,他们才会这么不可思议,惊喜到了无法言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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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寻躺在床上,拥着被子,睁着眼发呆。手机一直响,她索性给开了静音。
她现在谁都不想理,也谁都不要理她。
她很累,很累很累,本来是想睡会的,可是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又浮现出了刚刚她才回忆过的一切。
让经历过黑暗与痛不欲生的人再去回忆一遍,简直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现在,她的伤口就如刚被翻出,被人用手撕扯开裂,痛得她几欲去死。
她其实知道他是无辜的,加害者从头至尾都只是傅书宁,可是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不去牵连责怪他,毕竟,他也的的确确是那根导火线,不是么?说起无辜,谁不无辜啊……
可是这也意味着,她真的如傅书宁所愿,真的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停止了自己长达三年的暗恋,并且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生不如死。
亲者痛、仇者快,无形中就成全了傅书宁和他。
这无疑加剧了她的痛苦,让她彻底在痛苦的漩涡里轮回,再也无法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