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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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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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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樾觉得,秋季的阳光有些过分绚烂了。

身旁,她脑袋猛地一扎,额头磕到了书桌,哐当一响。她这回是醒透了。

陈樾收了心。

过了不知多久,他小心而隐蔽地瞥一眼身旁,她耳朵里塞着耳机,右手持续地转着笔。

笔速一停,他低下眼眸。

她放下笔,起身走了。书包放在原地,稿纸摊在桌面上,上头画满了曲谱。

又过半小时,她回来了,抱着从馆内借来的一堆音乐类书籍,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还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做记录,笔速飞快,刷刷作响。她一直看到晚餐时间才走,走的时候陈樾仍在闷头做题,谁也没跟谁打招呼。

第二天,孟昀又来图书馆了。

陈樾仍是在她发现之前偷偷撤走了桌上的书。她走到陈樾身边这处空位,停下来四处看了看,仿佛研究了下风水,不然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没人坐这个位置。或许太角落,别人没看到。

她自若地坐下,又开始听音乐,看她的“闲书”。

陈樾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抽椅子时,她转着笔抬头看他,冲他一笑,算是打招呼。他抿了抿嘴唇当作回应。人坐好,拿笔,看书,稳定了好一会儿,才落笔写字。

有次她拿水杯去接水,起身时见他杯子里没水了。她弯腰,轻声说:“我帮你打水吧。”陈樾还来不及反应,她已拿走他的水杯。等她回来,将杯子放下,他双手接过,颔首低声说了句谢谢。

孟昀兀自笑了下,觉得他这人拘谨得有趣。

有时候她累了,就趴在桌上小睡。她睡觉的姿势很奇怪,一只手伸得笔直,脑袋侧歪在伸直的手臂上,柔顺的长发铺满桌面,后脑勺对着陈樾。

陈樾看见她小小的耳朵和半边下颌,被窗外的天光照得虚白发亮。一段雪白的颈子和小片后背的肌肤露在衣领之外,像秋天清晨的阳光。

图书馆落地窗外,梧桐树的叶子由绿变黄,北风一吹,簌簌坠落。冬季的阳光明亮而不刺眼,柔和地铺满自习室。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风很大,窗外凋零了一半的梧桐疯狂摇曳。

室内,窗明几净。

陈樾合上物理课本,伸了下肩膀。

这时,孟昀往桌上一趴,身子朝他这边倾,递给他两只耳机,很小声地说:“你听一下这个。”

她像个地下工作者。

陈樾看她:“什么歌?”

“你先别管。”孟昀说,“先听完,看好不好听。”

陈樾将耳机塞进耳朵,耳机线另一端连着一个小小的白色ipod,在孟昀手心。她拇指在ipod上轻快地滑一圈,音乐出来了。

一道清澈而蕴含力量的女声,伴着悠扬的吉他,唱着:“听说你从苏州河南岸经过,看见东方的夜空有焰火坠落……”

女孩的歌声让陈樾看见了穿梭在城市间的风,又让他想到阳光下金色的稻田。

行至高潮部分,曲调通透,隐含着爆发的力量:

“武康思南,从西到东从北到南,我在镜子里看见江水倒流,也看不见我回头。”

孟昀手指无意识抠了下ipod。

白线的这端,陈樾沉默听着,看着桌子上投映着梧桐树的影子,光影摇动,时间被拉得久远,仿佛定格。

最后一段拨弦声消失,陈樾目光转到孟昀脸上。她眼睛很亮,黑白分明,直接而赤诚地看着他。

陈樾微低头,将耳机摘下来还给她,不等她发问,先说:“很好听。”

孟昀立刻就笑了,说:“一到十分,打分呢?”

陈樾说:“九分。”

孟昀挑了下眉稍,似乎想要十分,但九分的评价她已算满意,收了线,说:“一分扣在哪里?”

陈樾说:“唱歌的人音域不宽。”

孟昀一愣,不太高兴,说:“你知道什么?”

陈樾不说话了。本想说他听多了民歌山歌,知道真正的宽嗓子是什么样。但……刚才说九分,她就很开心了,他不该补上那最后一句让她沮丧。

他真诚地说了句:“但音色很好听。”

孟昀不讲话,脸色缓和了点。

陈樾很想和她继续说话,于是主动问:“你写的吗?”

孟昀脸颊微鼓着,说:“还是我唱的。”

陈樾说:“听出来了。”又加一句,“你唱歌的声音,跟说话的声音很不一样。”

孟昀问:“哪里不一样?”

陈樾说:“只听你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唱歌会好听。”

孟昀无语看着他。

陈樾找补地说:“这,其实是句表扬。”

孟昀说:“我谢谢你。”

陈樾觉得自己还是少讲话为好,拿起笔打算看书;孟昀突又凑过来,说:“你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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