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一个人在病房中等待着临产,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黑影,只觉得形单影只,分外的孤寂。
入了夜,阵痛总是一阵阵的来袭。疼的厉害了,笑笑拼命的哭嚎着,脑袋甩来甩去,简直恨不得即刻去撞墙撞晕了也比这样折磨来的好。
护士见她难受,便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脸上紧张的满头是汗。整整一夜,笑笑在产房中发疯一般的嚎叫着,无奈孩子留恋娘肚,左右不肯出来。
晨间,窗外的雪花一片、两片,洋洋洒洒的,就像漫天的鹅绒一般,一径从空中抖落下来。
“天呐,出了好多血!”随着护士一声尖叫,笑笑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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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气喘吁吁的从走廊过道上一路疾跑了过来,她的心下“噗噗”直跳,只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刚收治完一名新入院的新冠患者,就听到笑笑难产手术的消息。
手术室外的灯还亮着,手术看起来还并没有结束。裴静靠在冰冷的墙上,觉得心下无由来闷得慌,便走到一旁开了小窗。外头空气冷凛,雪飘了进来,落在裴静的两腮上,潮冷阴湿,格外的刺骨。
有一瞬间,这雪好似孩子的小手,在她鼻尖上、额间,轻轻的挠着痒痒。有一瞬间,裴静突然想到,如果笑笑的孩子生下来,也该是这样的柔软、娇嫩的吧?
北风刮来,雪随着风势掀起一个又一个浪头。起起伏伏间,整个昏沉的天幕都跟着搅动了起来。
裴静探出身子,双手伸到栏杆外,想去接住那一朵一朵雪花。可是这雪一落到了手心里,便化作了水,丝毫也没有停留人间的意思。
慢慢的,裴静的睫毛上染满了雪珠子,在水光模糊中,她隐隐听到了手术室内传来一阵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