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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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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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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娘子的眼泪又流出来:“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一个是瞎眼的婆子,一个是官宦夫人,他愿意放下一切跟我走?”

“不用试了,您亲自问问吧。”芙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嗓音中透着轻快。笑着让开路,她身后出现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

这少年赫然是卿月楼诉苦的少年。

少年立住双拳紧握,紧张不安的双眸看向屋内,张张嘴想说话,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玉荷推他一下,提醒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你不说话,谁知道你想说什么。”

少年上前几步站在门旁,忐忑不安问道:“请问这里有金姓娘子吗?”

他在街上游荡时,手里突然被人塞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欲知亲娘在何处,沈宅寻人问金姓。下面还附了沈宅的地址。

温庭并不明白字条的意思,随手一叠,放在胸前,还觉得给字条的人给错了。

回家后他像往常一样去主院请安,院内没有丫鬟婆子守着,可能都去午睡了,他便朝屋内走去,谁知竟听见嫡母与父亲说话。

嫡母生了儿子,腰板硬起来了,又因她是武昌侯府的姑娘,说话带着几分强势:“我不管,如今我儿子出生了,那个孽种便不能占着嫡长子的位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他。只要看见他,我就会想起金氏那贱人,想起我不是你的原配。”说着竟嘤嘤哭起来。

温大人哄了一阵,答应送温庭离开,让他去白鹿书院读书,三五年不回来,等他再大些,就把他分出去。温夫人这才破涕为笑。

温庭这才知道,他娘是他爹的原配,他爹抛弃糟糠之妻,贪图侯府的权势温夫人将他养在膝下,不是因为心善,而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如今她有儿子了,自然不需要温庭了,温庭会像丧家犬一样被赶出去。

这一刻,温庭才知道字条上面的意思。思索良久才敢上门,来到沈宅门前,他又犹豫了,里面姓金的人是他母亲吗,见到人他该如何面对?

正当他踌躇不前时,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小姑娘,那姑娘好似认识他,问他是否寻人,这人姓金。他当即答应,跟着玉荷走进来。

金娘子不敢置信,刚才还想见到他,如今人就在眼前,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也愣在原地。

没有人回答温庭的,温庭再次开口询问:“请问哪位是金娘子?”

金娘子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伸出颤抖的双手,喊道:“我的儿啊,我是你娘,你让娘想得好苦啊。”

温庭冲进来抱住金娘子,母子俩抱头痛哭。在卿月楼时,他只顾着伤心,不曾留意金娘子三人,是以没有认出她们。

沈颜沫看着这催人泪下的场面在一旁拭泪。刘妈妈,秋月,冬雪,芙蓉和玉荷跟着抹泪。

认亲结束,金娘子哽咽着详细询问温庭这些年的情况。温庭怕母亲担忧,只说好,哪里都好,母亲这些年受苦了。

金娘子早就知道了他的情况,他越这样说,金娘子越伤心,越发觉得温庭孝顺懂事。

沈远安在温习功课,听见哭声跑过来看,见金娘子搂着少年哭,这少年与他年纪相仿,便猜测到少年的身份。定睛一瞧,这少年他认识,不就是温家的温庭吗,原来他就是金娘子的儿子。沈远安本想上前劝说几句,见沈颜沫未动,便立住脚看向沈颜沫。

沈颜沫这才劝说金娘子:“姨母快别哭了,你眼睛不好,当心再哭坏了。”

温庭一听母亲眼睛不好,旋即不敢让她再哭:“孩儿见到娘高兴,咱们不哭了,高兴,高兴才是。”

话音刚落,石头跑进门,见她娘身旁站在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试探性地问:“这是我哥?”

石头一直在隔壁院子里练剑,林枫说,他亲哥哥找上门来了。他以为林枫说笑呢,没理会林枫,又练了一会儿剑。

林枫又说,你听,哭声是不是你娘的,石头这才听出是金娘子的声音,扔下剑跑过来,便看见他娘搂着一个少年,满脸泪痕,神色激动。况且这少年与他有几分相似,果真是他哥找来了。忙上前介绍自个儿。

温庭这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娘亲和弟弟都盼着他回来呢。好,真好,他不是无家可归,不是没人要。下定决心道:“我准备去白鹿书院读书,几年后科考,若是能中举,也能是娘和弟弟的依靠。”

金娘子见他这样,又欣慰又伤心,若不是经历太多,他儿子怎会如此懂事:“好,你做什么事,娘都支持你。”除了支持与鼓励,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颜沫吩咐秋月芙蓉买菜,冬雪和玉荷做饭,今儿是个好日子,值得庆贺。四个丫头忙不迭点头,转身出去忙活。

晚饭吃到二更天,沈颜沫见天色晚了,便让温庭留下,与石头住在一起,明日一早回去。

温庭犹豫片刻便答应了。沈颜沫问:“还需向你父亲说一声吗?”

“不用,我父亲喜得贵子,哪里还顾得上我。”温庭神情有些失落。到底是个未成熟的少年,心里还期盼着父亲的关怀。本来热闹的气氛,此刻有些凝结,金娘子是经历大风大浪之人,又认会回了儿子,心里也高兴,不愿意与温父计较,便说:“庭儿,以后娘疼爱你,石头也爱你,”

沈颜沫道:“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亲人,你不独孤。无需再为不相干的人伤心。”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都去歇着吧,有事明日再说。”

沈远安领着温庭和石头去前院,三个少年坐在廊檐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几颗晨星挂在霄汉之际,夜更显宁静:“温大人可真不是个东西。”沈远安先开口。

温庭苦笑着不答话,子不言父子过,有些话他不能说。

“哥哥的爹太过分,竟说我娘跟人跑了,还不是她那个高门妻子,毒瞎了我娘,还把我娘卖到蜀地,若不是遇见我爹,我娘还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呢。”石头狠狠地说。

温庭这才知道金娘子眼瞎是温夫人所为,她竟把娘亲卖到蜀地,真真是恶毒。早晚有天,他会找她算账。

沈远安歪着头看向石头:“想不想再敢干一件大事?”想起那日暴揍武昌侯与景王的场面,沈远安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吐去心中的恶心,浑身舒畅。

石头了解沈远安,挑眉坏笑:“做,我去请人。”来到墙边,顺着梯子爬上去,骑在墙上小声喊道:“林枫哥哥,林枫哥哥?”

林枫未睡,一直注意着沈宅的情况,听见石头喊他,一下子出现在石头对面,双手环胸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瞧着石头问:“何事?”

“我们想揍人。”石头如实道。

“温大人?”林枫问。

“是。”石头道。

温庭蓦然起身,举起手愤恨道:“算我一个。”

娘受了多年委屈,不能白受。说到底,一切皆因父亲而起,若父亲不攀附权贵,一切都不会发生。

几日后,温大人出门会友,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据说牙齿掉了一颗,说话都漏风。

景王府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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