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一航越来越阴寒的视线中，夏淼慢慢的缩起身体。
其实她希望自己这会儿能够有个缩骨功什么的，最好把自己缩没有。
或者，有个地缝之类，那么她一定毫不犹豫的马上钻进去。
总好过这时，每一份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舔了下唇，夏淼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明天上午有课，我晚上可以回学校去住吗？”
总觉得，今晚要是跟他回去，会发生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莫一航闻言，很温柔的笑了。
对，温柔的，笑了。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一翻手腕露出腕表，“现在吗？”
“嗯。”夏淼狂点头。
就是现在，此刻。
“很晚了，这么晚回去，会吵到你们室友休息吧。”
他非常体贴的说道。
很晚吗？
现在不过才9点刚过而已。
“不晚，不晚，我们室友都是夜猫子的。她们睡得都很晚，所以……”
打断夏淼的话，莫一航还是那样体贴绅士又温柔的笑，“那也不太好吧。等我送你回去已经10点多了，你们学校的寝室楼门也该上锁了吧。”
“呃，我们学校的寝室不锁楼门。”夏淼小声咕哝。
莫一航：“……”
吸了一口气，他继续说：“还是不好。”
她其实想问，到底哪里不好？
“不然，你前面放下我，我打车？”她试探的问。
她以为，他是不想送她，嫌麻烦。
实际上，他也是不想送她，不是嫌麻烦，是，不想放她回去。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和她说的。
这是他自己的小心思，不能为人所知。
“不好。”
所以他今晚是打定主意用不好两个字来敷衍搪塞她吗？
夏淼微微皱眉，又听他温柔的男声：“这样，你明早有课，我明早送你。”
“不用，不用了吧，你不是还要上班？”
“早点不就行了。”他不由分说，车子稳稳的往公寓方向。
夏淼咽了口唾沫，看向车窗外。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而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虽然，夏淼非常非常想要，是自己预感错了。
“莫，莫一航……”
推拒着心口的脑袋，夏淼双腿直打颤。
莫一航抬起头，脸上是男孩子做坏事之前坏坏的，痞痞的表情，“嗯？你叫我什么？”
夏淼脸上滚烫，身上发热，闻言，赶紧乖巧的叫他，“阿航。”
“嗯。”
莫一航伸手将衣衫半褪的夏淼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走。
相比夏淼被他剥的衣服乱七八糟，他自己就还好，只是脱了外套，衬衫开了几颗扣子。
后背落向大床，夏淼眼前一花，身上已经紧紧罩上来一个人。
他看着她，眼神如狼似虎。
夏淼害怕，又开始忍不住缩缩缩。
他低笑，大手掌控着她纤细的手腕，低头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我要罚你。”
“为，为什么？”
“唔，因为你说错话。”
呃……
说错话？
她说错什么了？
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她说错了话，那么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说错，都是错了。
沉下身体，他同时含住她娇嫩的唇，把她的声音吞吃入腹。
不管怎么样，她的味道总是鲜美，让人上瘾，忍不住一吃再吃再再吃，有点吃不够。
……
颜湫臂弯里搭着自己的外套，从办公室出来。
他的助理，曲歆还在低头忙碌着。
走过去，颜湫屈指敲了下桌面，“还不下班吗？”
曲歆急忙站起身，微笑中带着些许局促，“哦，颜总，还有点收尾工作，做完就下班。”
“嗯，别太累，明天再做也可以。”
他总是宽容的。
曲歆羞涩的笑，感激的回答：“谢谢颜总，没剩下多少了。”
“也好，不要太晚，女孩子太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颜总放心，她不是一个人回家。”
突然，一道男声传来。
颜湫和曲歆惊讶看去，都是一愣。
前者怔愣带着吃惊，后者则是蹙起眉头，目露不悦。
“柯总。”颜湫回神，微微一笑，“您怎么来了？”
“哦，我来……”
柯睿天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曲歆瞪着他，眼里含着警告。
柯睿天冷笑，置若罔闻，继续被咳嗽打断的话，“我来接女朋友下班的。”
女朋友？
想到什么，颜湫回头看向曲歆，见她脸色白里透红，顿时了然。
只是，这两人什么时候的事？
据他所知，他们两人的前事牵扯并不算好，那时候曲歆还对柯睿天的纠缠很为难。
怎么现在会？
不要有什么苦衷才好。
他是曲歆的上司，也把曲歆当成朋友。
这些年，有曲歆在身边辅佐，他很省心。
“曲歆？”叫了曲歆一声，颜湫的眼神带着询问。
曲歆叹息，挤出一抹笑，“颜总，您先下班吧，我做完这些就回去。”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
到底是两人之间的事，颜湫也相信，如果曲歆不愿意，也不会一点行动没有。
“好。”对曲歆点点头，颜湫又跟柯睿天颔首示意，这才走向电梯。
颜湫一走，柯睿天的脸色马上沉下去几分，走到办公桌边，他看着低头继续工作的女人，冷冷发笑，“怎么对我就这副样子，哦——我到底不是你们英俊帅气的颜总是吧？”
想到她刚才面对颜湫时候的一脸娇羞，柯睿天就，就，就气不打一处来！
抬眼，曲歆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语气不耐烦，“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是胡说吗？”双手撑在桌上，柯睿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曲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恋颜湫，是不是？”
被戳中小心思，虽然是之前了，可是曲歆还是愤怒。
“你，你别胡说！”
而她的反应，给柯睿天的感觉就是被猜中的恼羞成怒。
“呵！只可惜你们颜总已经和尹听画在一起了，你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而且替他们感到高兴。
只是这些，她突然就不想跟柯睿天说。
他们在一起，可是进展并不算是顺利。
生活轨迹完全不相同，甚至价值观也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三天两头的闹矛盾。
这次也是，冷战两天，柯睿天本来是来求和的，眼看着就演变成新一轮的战争。
大眼瞪小眼，良久，曲歆嘲讽的勾唇，“你左右是看我不顺眼，那么为什么还勉强自己？柯总，分手……”
她刚说出分手两个字，柯睿天就像是被人踩到痛脚一样，整个人暴跳如雷。
“分手？你还真是轻而易举的说出这两个字是吧？在你看来，交往就是家家酒吗？说分手就分手？”
每次两人吵架，她就分手分手挂在嘴边。
柯睿天不是傻子。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他也知道，能感觉到，她心生离意。
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他是吧。
说到底，也是他强硬的求取了这段关系。
她心里怎么想，他摸不准。
也许，根本对他一点喜欢都没有。
可是他喜欢她。
一开始抱着什么心态，有玩玩的心态吧，这会儿早就消失殆尽。
他是越来越喜欢。
可她呢？
喜欢他吗？
并不。
所以，她总是能轻易的说出分手两个字。
哪怕知道，这两个字在交往过程中，说出来是多么伤人。
她还是能，随时随地的说。
柯睿天眼底都是受伤。
曲歆也是惊着了。
何时在柯总，柯少的眼里看见这个啊。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你想的美！”咬牙，柯睿天伸手捏住曲歆的手腕，用了力道。
她顿时疼的脸色一白，眉头蹙起。
柯睿天却像是不知道，没发现一般，没有松手。
“我不会放过你的。”
曲歆咬唇，不知道心里是惊是喜还是忧。
总觉得，他们不能，不适合，不可以在一起。
但……
她不会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她害怕。
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
不放入太多的感情，等到必须收回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
只是，还能坚持多久？
这样控制还能控制多久？
她明明，失控了的。
唇上一暖。
柯睿天被突如其来的吻给狠狠的震慑住。
等到吻了她的人撤开，他还晕晕乎乎的在刚才的柔情里。
“你先放开我，我忙完我们去吃晚饭。”
柯睿天抿唇，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