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瞳高高兴兴的样子，没有发现，在她身后，有个人的目光深邃幽幽。
*
“戒了。”肖苍山推开温望舒递来的烟，笑着说。
温望舒点点头，自己点燃吸了口。
“我准备把光耀交出去。”
“甘心？”
“没什么不甘心的，它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对韩家人，光耀是全部。
可对他肖苍山来说，那甚至被看做是一堆垃圾。
“然后有什么打算？重新开始的话，一时可能比较难。”
“这个再说。我现在最重要的是等我女儿出生。”
“女儿？”
“对啊，我希望是个女儿。”
温望舒冷哼，凉凉的说：“当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准是个儿子。”
“喂！”肖苍山要气炸，“你少给我乌鸦嘴！女儿！一定是女儿！”
温望舒笑，伸手捶了下他的肩。
两人对视，相视一笑。
良久，温望舒碾灭烟，“苍山，你现在幸福吗？”
肖苍山发自内心的笑，“当然。”
“挺好。”
“你也可以。”捏捏他的肩，肖苍山说：“你和慕以瞳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不如趁早让她如愿，你自己也是。”
“哪有那么简单。”
“那我请问温先生，有什么难的？她爱你，这不用说了。你呢，看她的眼神，分分钟要把她吞下去似的，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难的，我倒想请问你。”
温望舒抿唇。
肖苍山叹息，“望舒，你知道我有时候多羡慕你。这些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在一起。不像我，遗失的十年，是永远找不回来的。”
“到底做了人丈夫，又要做爸爸了，肖苍山，你真啰嗦。”温望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前那个杀伐果决的肖苍山呢？现在软绵绵的样子可不像你。”
“我乐意。”
“……滚。”
“羡慕啊？嫉妒啊？”
“……滚。”
“羡慕嫉妒的话，你也抓紧啊。”
“滚。”
……
秋天，颜雪怀孕六个月，参加了一场婚礼。
傅景言和苏未的婚礼。
据说，奉子成婚。
傅老爷子高兴的不得了，准确的说，傅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颜雪在肖苍山的陪同下，来到礼堂。
远远的看见一抹高大身影在前面，一个人。
颜雪站住，肖苍山拍了拍她的肩，“我在前面等你，你过去和他说两句吧。”
颜雪笑，眨巴眼睛，“肖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真的假的，我可以过去吗？”
肖苍山低头亲吻她的唇，“我什么时候小气过？”
“啧啧，肖先生这话说的不亏心啊？”
“我是相信我的肖太太。”他摸摸颜雪的脸，“不过别说太久，我等你。”
“知道了。”
那道叫他景言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傅景言愣了一下才转过身。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站在他身后，轻轻笑着。
“颜雪。”上前一步，傅景言扶住她的手臂，“你来了。”
“嗯，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儿？婚礼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
“还有点时间，我出来透透气。”
“是紧张了吗？”
她都会这样开他的玩笑了。
傅景言笑了下，“有点。”
前面有张长椅，傅景言扶着颜雪过去坐下。
“对了，忘了恭喜你。恭喜你景言，祝你和苏未百年好合。”
“谢谢。”
一时，无话。
阳光柔柔的照在两人身上，颜雪觉得很温暖，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
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他忍不住侧目看她。
她胖了，小巴上有了小肉。
没有化妆，皮肤却泛着瓷白的光，如婴儿一般。
“颜雪。”
“嗯？”
颜雪享受着阳光，听他叫自己，转头看过来。
傅景言张张嘴，却发觉，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话跟她说。
“没什么。”
站起身，他说：“我要过去了，婚礼快开始了。”
“嗯，去吧。”
“走了。”
他迈步走，走了几步，停下来。
没回头，就这样问她：“颜雪，你幸福吗？”
“嗯。”
“那就好。”
……
肖苍山从浴室出来，颜雪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沉静的睡颜。
“苍山！”
忽然，颜雪叫着他的名字醒来。
“颜颜。”
肖苍山俯下身抱住她，温柔问：“怎么了？做梦了？”
颜雪呼出一口气，抱住他的脖颈，“嗯，梦到了以前。苍山，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