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临地到来,无疑给裴天虎减轻了许多负担。
裴天临因为人缘比裴天虎要好得多。再说农村里人朴实,有些人明知不是裴天临家的事情,但也就不和裴天虎计较,冲着裴天临的面子跑过来帮忙。
按说,这是秋收季节,每个家里多少都有干的农活,需要做。但只要一闲,那些没有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就会到裴天虎家的丧事上来了。
这些人,对裴天虎只是礼貌性地笑一下,或者问候一声,再就是聚在裴天临的身边聊天。
裴天虎有些失落,也有些生气,但没有办法。他也很识相,这些人能来他家就算是给了他面子,要在平时,恐怕他裴天虎摆下满汉全席人家都不来。因为这些人虽然和他同龄,但自小就不大合得来。
裴天虎因为仗着父母宠爱,在孩子们中间骄横得很,一般孩子为了避免麻烦,都不和他玩,所以他也没有多少好朋友。所以他回来不回来别人不大关心。
而裴天临自小就是个娃娃头,和同龄人处得很好。为人又豪爽,不斤斤计较。这样,他的人缘自然就好。这不,他一回来,那些人就都过来了。这一点,当总管的陈大伯也看出来了。
下葬的日子还有几天,但这几天里,那也是天天不得闲。最忙的是画匠,按照西北人的风俗,画匠必须提前将棺材画好,就连这画棺材,也有着许多讲究,你是画二十四孝图,还是其它什么内容。
而且,这画的内容,还要和去世人的身份、威望以及子女们的情况结合起来,跟你所要过的这斋的大小结合起来,也就是说,各个方面要配套,就像穿衣服,你穿的笔挺的西服,扎着领带,却穿着一双布鞋,而且有些脏。
几天之后,正式吃斋的日子到了。高大的门纸也挑起来了,吹响、罗汉也来了,再加上吃斋来的亲戚、邻居,裴天虎的家里非常的喧闹。
逝者已经从以前的水晶棺材里,正式成殓到了买来的柏香棺材里,而且棺材已经画好,而且画的非常漂亮。引得一些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棺材放在灵堂的上方,前面摆满了祭品。
唉,这样那样的祭品,色香味俱佳,但对逝者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正如俗话所说的:不准吃,只准看。
灵堂的中间摆着一个纸盆,有一个老人专职往那里面烧纸钱。两边跪满了孝子。
当有烧纸的人在前面给逝者磕头时,孝子必须也磕头还礼。
每有亲戚来,在房顶上的吹响,就率先吹响哀乐。再加上放在屋顶上的高音喇叭上放的念嘛呢的声音,整个氛围都让人觉得是那么的凄恻。人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心中的哀伤更加浓郁了。
裴天虎因为裴家的亲房多,户数大,灵堂里跪满了孝子,头上都戴着白色的孝,像雪落在人们的头顶。
农村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子的。你只需要按照风俗进行就是了,不能标新立异,一切都是祖先流传下来的,自有它的合理性,而不合理的,也在慢慢地变化着,就像一条河流,堵是堵不住的,你只需引导,让它流到该流的地方上去。
这样的白事,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看上去很乱。其实不然,一切都在井井有条,按照顺序推进,让人感到确实有些不可理解。但长期以来,一切不也就这么推进着吗?
该到做什么的时候,陈总管就吆喝着,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