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成了顾小,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现在门口估计正站着人等着抓她呢。
顾筱想把银子放回去,最起码别被赶出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不偷,什么都好说。
可门外的人等不及了,抓贼抓脏,顾小进了屋,翻出了钱袋,不抓她还做什么。
沈家大郎的媳妇陈氏小声道:“那可是三郎的赶考银子,真让人心寒。”说完,她小心地看婆母周氏的脸色。
周氏脸色难看的很,她五官端正,操劳大半辈子,眼角额头都有皱纹,平日不爱笑,扳着个脸,现在眼睛透出两分锐光来,让人生畏。
周氏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当初买顾小是因为她漂亮,而且道士算过,顾小命格和沈羲和极为相合,结果,顾小竟然偷钱。
沈家绝对容忍不了偷鸡摸狗之人!
门被推开一条细缝,老旧的门动一下就吱吱呀呀,顾筱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回头她紧张地揪着胸口的衣服,摸到了两个铜板。
这恐怕是原身攒了许久才攒下的。
顾筱咬牙,狠下心,把铜板放到钱袋里,嘴里念道:“我一定给相公攒够束脩!”
身后声音不见了,屋外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她的错觉。
顾筱把钱袋放回原处,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等了一会儿才从屋里出去。
沈家是耕读之家,三间正房,六间偏房。周氏夫妇住东屋,沈家大郎二郎还有几个孩子住偏房,沈羲和住在西屋。
顾小跟着沈羲和,住的自然也是西屋。屋外没人,顾筱赶紧进了屋。
屋里显得空荡,书桌,油灯,一张床,还有张小榻。
顾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脑子还嗡嗡的,也不知道做什么。
怎么就成了顾小呢,明明昨天还是坐拥百万粉丝的手工阿婆主,睡了一觉就成了顾小。
沈羲和可是从未喜欢个这个童养媳啊,往后加官是他,进爵是他,娶了美娇娘的还是他。
被赶是她,落崖是她,死无全尸的还是她。
顾筱欲哭无泪,却说另一边,周氏和陈氏从门口出去,怕见面尴尬,就去前院待着了。
周氏还算欣慰,顾小平日不爱说话,倒还有心,两个铜板虽不值什么,但也是一番心意。
陈氏面色复杂,顾小进东屋可是她亲眼看见的,所以忙不迭找了婆母来,却不想顾小根本没偷钱,还往里面放了两个铜板。
陈氏嘴里发苦,“娘,两个铜板不值当什么……”
周氏面上一凛,“不值什么?那我也没见你往里放半个铜板!”
陈氏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她是没放过,可大房平日做工的钱都上交的,小叔子读书都是他们供着的。
可转念一想,小叔子读书用功,年纪轻轻考了秀才,等明年乡试中了举人,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陈氏讪笑道:“娘说的是,小小一番心意,咱们劲儿往一处使,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一大家子供着沈羲和读书,就算心里有怨气陈氏也不敢吐露半句,沈羲和可是周氏的命根子。
周氏想到小儿子,面上柔和些许,“行了,若是小小再进东屋,你留意着点。”
周氏倒不怕顾小偷钱,可得知道顾小什么时候放钱,一文两文,慢慢攒着就多了。
陈氏哎了一声,周氏又道:“准备午饭,等他们几个从地里回来就能吃了,三郎的让小小送过去。”
周氏掌着家里的银子,做饭也是她说了算的。
沈羲和在县城读书,每五日回来一次,从前是大房家的大娃送饭,现在他在地里做活,就让顾筱去。
现在三月中,等四月书院还会放农忙假。
顾筱可不敢偷钱了,她以后还要在沈家生活,将来沈羲和是会娶女主的,等她攒够银子,就离开沈家。
顾筱有一双巧手,草编泥人不在话下,慢慢攒,肯定能把银子攒出来。
顾筱又看了看这间屋子,桌上放着几本书,估计是沈羲和的,书页整齐干净,可见主人爱惜。
屋里没别的东西,她正想好好看看,就听门外陈氏喊她去做饭。
沈家人多,大房媳妇陈氏,有三个孩子,老三是个姑娘,才十岁。
二房媳妇李氏,大女儿和顾筱同岁,豆蔻年华,李氏如今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每日还要干活。
一家十二口人,吃得多,做饭从来都是一大锅。
红薯白面馒头,炖一锅白菜,周氏从屋里拿了四个鸡蛋,放在蒸屉上。
一个是给李氏,两个给大房的孙子,另一个自然是给沈羲和的。
大房有两个鸡蛋,陈氏心里满意,脸上就带着几分笑,连看顾筱干活都顺眼了。
红薯白面馒头捏的好看,火烧的也好,可比平时利落多了,看来真的改性了。
等饭做熟,周氏拿着篮子给沈羲和拿饭,两个馒头一个鸡蛋,还有一碟炖菜,多拿的那个馒头是顾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