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燚知道就快瞒不住了,只能叹了口气,一把抓住皖的手,拉着他加紧向前走。
“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萧毓晨?你是要带我去找萧毓晨吗?你把他怎么样了?放开我!”
皖挣扎得愈烈,雒燚抓得便愈紧。他嫉妒萧毓晨,嫉妒他可以得到自己花了十几年时间争取却也得不到的东西。他恨萧毓晨,恨他让皖这样担心。不过今晚,萧毓晨会死。
想到这里,雒燚的心里便翻涌起一种难以把持的,近乎于疯狂的快感。
萧毓晨会死,就死在皖眼前!
“你说话啊!雒燚!”
好啊,开始直呼名讳了!
雒燚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皖一眼,仍旧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扯着皖的手腕匆忙赶路。打斗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却在他们即将赶到的时候陷入了一片令人恐惧的沉寂。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声音停了?是谁在那里?快告诉我!”皖歇斯底里地拍打着雒燚的后背,他已经完全沉入了对“萧毓晨遭遇不测”这一想法的种种猜测之中。尤其是在打斗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他的心几乎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会不会是萧毓晨在和谁打斗?他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赢了还是输了?
“你自己来看看吧。”雒燚带着皖登上了一座小山坡,从那里可以直望到发生打斗的地方。
月色凄惨地闪烁着泪一样银色的华光,明明那样盛大卓绝,却还掩盖不了黑夜的恐怖。
赫然展现在皖眼前的景象,如同一道滴着血的剑光直刺入眼底。
黑衣人,阴阳血骨,血泊,萧毓晨。
“不要!”皖的喉咙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划出两声凄惨悲切的语音。几乎是与此同时,就好像被眼前的惨象刺穿了泪腺一般,两道热泪从他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他发疯了一般想要跑到萧毓晨身边,却被雒燚一把按在地上。皖不敢想象,也不愿相信,他曾经那么崇敬的大师兄,竟会和别人串通一气,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雒燚拳打脚踢,可是按着他的那双手却纹丝不动。任他怎么哭喊,怎样求救,雒燚都只是背着他,将他按在原地。
那黑衣人俯下身,两指并在一起探了探萧毓晨的呼吸,在确认他断了气之后向雒燚点了点头。
于是雒燚冷冷地说道:“他已经死了,你过去也没有任何用处的。我今晚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见证他的死亡。”
“我不相信!我不会让他就这样死掉的!你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的,更不会让你通他的灵。不管他是萧毓晨还是芷轩,他都必须死。皖,你知道吗?他们两个人的死,都是因为你!”雒燚转向皖,圆瞪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告诉你吧,芷轩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师父盯上了,是我杀了他!而今天,萧毓晨之所以死在这里,也是师父的命令!”
“你胡说!师父为什么要杀他们?”
“都说了是因为你!皖,你不是普通的遗孤,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蕴藏着多大的力量。师父想要运用这股力量,必须要唤起你的觉醒。而让你觉醒的最直接方法,就是杀掉你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们杀了芷轩,可你没有觉醒,反而还有余力通回他的灵魂。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作法,萧毓晨会死,死得很彻底!”
雒燚激动地说了一堆话,皖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什么巨大的力量,什么觉醒,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芷轩死了,萧毓晨也死了。而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由他而起!
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一样倒在了地上,他的两只眼睛空空地望着头顶像是张开着血盆大口准备将自己吞进去一样的带着血色的月亮,好久好久没有动弹一下。
突然,他像是动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挺起上身,仰天长啸。
这一声近乎是呼号的啸声贯穿了整片树林,惊起了所有安眠的鸟兽。
顷刻间,一道白色的淬华从皖的胸口迸出,光华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