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是到哪里去找他?自从他被派往战地,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我派人去过他家里,可他连家也没回……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他?”
燮灵霄有些激动,腹部的伤又险些张裂开来,他条件反射地蹙起眉头,左手扶住左腹,暗暗吃痛。
楚风暝见状赶紧扶他回屋歇了,替他拆了绷带,检查了一下伤势,确定没有流血,才又帮他重新上了药,将绷带恢复了原样。能够像现在这样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楚风暝在心里这样反反复复地念叨了数遍才定下神来。长舒一口气,他坐到了燮灵霄旁边。
“你贵为太子,只要打听一下,消息总会有的啊,急什么。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么?盛极司的人脉也不可小觑啊。”
“这么说,你愿意帮我?”
“废话,我在宫里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不帮你帮谁?”
“可你的伤……”
“只不过是打听消息而已,又不是要我去打仗,这点伤不碍事。倒是你,整个左腹被贯穿,少说也得再躺个三四天,你还是别乱跑了。”
“……谢谢。”燮灵霄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宽厚的大手自然而然地抚上楚风暝的头顶。后者愣了愣,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打乱了阵脚。他楚风暝纵横皇室,不把任何一个达官贵人放在眼里,却只在这个男人面前卑微得连被摸摸额头都会心花怒放。他不甘这样被感情所操控,却又心甘情愿为这份感情付出似水流年。
我欲何求?执子之手。同赏明月,共读红楼。庭中遍植,依依杨柳。年年凝碧,岁岁弄柔。我欲何求?偕子白头。相偎相伴,无怨无尤。青山隐隐,流水悠悠。死后归土,并葬荒丘。
楚风暝突然好想抱一抱燮灵霄那坚实的后背,不为别的,只为将那一抹温暖变得刻骨铭心。于是他大脑一热,便已伸出了双臂。
“风暝?”燮灵霄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扑到自己怀里的楚风暝,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只能惶惶然叫着他的名字。
楚风暝不敢抬头看燮灵霄的眼睛,只是固执地环住燮灵霄的背,低声沉吟:“就一会儿。拜托你别动。”
也许,这个时候的楚风暝是十分脆弱的。他从未在人前显示过这种脆弱,因为一旦卸下防卫,很容易就会被各方势力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是这一次,他忍不住了。明明他也很心痛,却还因为想要看到燮灵霄的笑脸而帮他打探情敌的下落,甚至,在燮灵霄为此而感激自己的时候,还这样不争气地暗自窃喜。他败了,早已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他败给了这个叫做燮灵霄的男人,怕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了。而他明知是这样,却还无怨无悔,真是疯了,果真是疯了。
这样想想,楚风暝不由觉得自己很可笑,但可笑归可笑,他还是甘愿如此。须臾,他从燮灵霄的怀里直起身来,没有看燮灵霄一眼,大步流星地,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御麟殿,只道:“我这就去打听芷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