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疗司司长石殒满脸黑线地看着小半块腹部被击穿的燮灵霄,布满皱纹的双手在医药箱里左翻翻右摸摸,半晌,忽然一掀桌子,指着池渊的鼻子怒斥道:“你们这群小鬼在搞什么啊!楚风暝那小子还没痊愈,这回连皇太子也受了伤。下次是不是要轮到你了?有木有啊!”(啊咧?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咆哮体?为什么他也会……这老人家好潮啊==)
“你不要咒我好不好……”池渊无奈地把石殒的手指掰到一边,心想这老头儿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火气这么大,只好谨慎地回答说:“这次事件的真凶擅长奇异的幻术,太子殿下能够抵挡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
“那你怎么没事儿?太子殿下有难,你不冲上去保护他么?!”石殒依旧不依不饶,他沉稳小老头的形象瞬间被颠覆。
谁说我没事?!我已经遍体鳞伤了啊喂!流了不少血还要把你们的皇太子抬回来,甚至连包扎也没做就过来查看情况,连句谢谢都没有还指责我?我可是为了救他连剑都折断了!还有没有王法啊!
心里虽然激烈地吐槽着,可面上还要装作淡定从容,池渊强压住颈间爆裂而起的青筋,机械地应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还想有下次?哎呦,你们这些年轻人……”石殒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柱在床帮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正巧这时燮灵霄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他几乎是被石殒的大呼小叫吵醒的。一睁眼便看到石殒的老脸挤在自己的视线中央,燮灵霄不由觉得伤口更疼了。
“石大人……可不可以请你快点处理一下?”为了阻止石殒的间歇性教育讲话,燮灵霄装出奄奄一息的样子请求道。一旁的池渊很宽慰地望了他一眼,对于能够摆脱冗长的说教感到沾沾自喜。
石殒这才慢慢悠悠地把桌子扶起来,把药箱重新整理好,拿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瓶。他从每个瓶子里倒出一些粉末倾在药碾中,按照某种比例混合在一起,力道均匀地捣了六七下,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池渊离石殒足有十米远,可味道还是浓烈地呛得他直咳嗽。
石殒调配的药剂向来有奇效,总能药到病除,唯独一个缺点,非苦即疼。燮灵霄望着药碾中的白色粉末,眉头不由自主地扭成了一团。
可石殒才不管他的病人舒不舒服,二话没说便把药粉洒在了燮灵霄的伤口上,一种火山喷发般的爆裂感在腹部炸开,燮灵霄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汗珠。可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呻吟——他不想让守在外厅的灵染听到一点痛苦的声音。
这种坚忍连池渊都是要佩服的,作为对手来说,燮灵霄确实很强大,这种强大不光来自于他高超的武艺,更来自于他坚强的内心。他可以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事物奉献一切,并最终取得胜利的结果。这些早在池渊知道自己是帝王星之前便了然于胸了,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之后,这样的印象又重新清晰地构建起来。一想到合作关系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便又要和这样的人物针锋相对,池渊就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息。似乎强大的男人都是自己的对手,燮灵霄是,芷轩也是。因为这层对手的关系的存在,池渊似乎无形中错失了许多东西,他有些明白可也不太明白的东西。
“池将军?”石殒的问询将池渊从神游之中拉回了现实。后者茫然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你有啥事儿?”的表情。
“我听说池将军已经承旨除汴州领主了?”
“啊,是啊。”石殒不说池渊大概就忘记了,汴州现在是他的封地了!选这么个破地方给他当封地显然是为了制造舆论效应,引蛇出动。可说实在话,他们二人的计划里并没有善后事宜,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池渊就真的要去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当领主了。现在想想,确实有点不妥……
“那么你现在还杵在这儿干啥啊?”果不其然,石殒对池渊的留守起了疑心。
池渊故作镇定地解释道:“太子殿下龙体欠安,我身为将士一员理应将太子殿下的健康放在首要位置,赴任之类可以推到明天。”
“那你明天就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