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静深向来无欲无求,淡泊如水,她从未想过从池渊那里得到什么,从一开始便只想做个本分的凤鸾使者。可是,当她发现凤鸾使者和帝王星之间存在的羁绊时,便好像有一道门在她面前敞开,引领她踏入一片前所未有的美好世界。
“其实……”静深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话告诉池渊。
雒燚随紫流飞回到宰相府,离开皇宫,他便不是紫熙城,不用再扮演那个本不存在的角色。方才在国宴上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他没有来得及将每个人表现琢磨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要上前救人,而他的师父却刚好与他相反。他明白,这件事与紫流飞脱不了干系。但是显然,紫流飞只是操棋之人,而真正的棋子注定另有他人,雒燚越想越觉得不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淤积在胸口,驱之不散。
他们走进宅院时,静萱已经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口了。她手腕上金色的铃铛手链在月光的点染下闪烁着奇丽的色泽,雒燚看了竟有些眼晕。
紫流飞似乎很开心,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大步流星地踏入了房门。静萱会意地行了个礼,然后走到雒燚身边,笑意盈盈道:“今晚国宴可好?”
雒燚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静萱,故作坦然地应道:“嗯,相当不错。”
于是乎静萱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尽管只有一瞬,但雒燚还是看到了。
“难道,不应该‘不错’么?”雒燚猛地抓住静萱的手腕,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静萱奋力地挣扎着,她手腕上的铃铛在激烈的晃动中发出清脆的鸣响,然而这极富诱惑的声音对于雒燚来说只是一团噪声,没有任何作用。
雒燚的手没有松开半毫,静萱那稍纵即逝的动摇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紫流飞手中最方便的棋子便是静萱,这场风波定是她引起的!
“国宴上的动是不是你引发的?”
“不是!”
静萱越狡辩,雒燚手上的力道便越重,纤细的手腕哪里承受得了这般折磨,很快便出现了五道红印,可即使是这样静萱也不打算招供。虽然雒燚对王位没有兴趣,但她必须让雒燚继位,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使用任何手段,她的计划哪怕是雒燚本人都不可以扰乱。
无奈,雒燚只能放开静萱。他没有证据,甚至说是没有一点根据,可他就是知道这一切都是静萱干的。
这个女人曾经劝他杀掉芷轩,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燮灵霄和池渊,她是要让他们鹤蚌相争然后自己渔翁得利。
然而雒燚仅仅是希望能在暗处默默地守护自己的命定之人。
看起来,他们的二人的目的是光与影的极端,难以交汇。
雒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全身的怨愤都呼出来一般,旋即径自奔向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回头看静萱一眼。静萱一个人站在夜里有些寒冷的风中,揉搓着发红的手腕,蹙起了眉头。这是她所遇见过的最不合作的帝王星,可她不管,她要得到她想要的,不管这个过程是在为难别人还是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