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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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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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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知闻言怔了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理所当然中含着不解:“父亲知道他怎么死的么,是江……”

“那不关江家的事, 是陛下,是陛下要他死!你弄不清楚状况之前,竟然敢乱说话, 你不要命了么!”

方文知面色一变,果然如此。江怀璧与他说的,竟然是真的。略一思索,心中已凉了一片,十有八.九是陛下借江怀璧的手做的了。

他自然是有意要将这事传出去的,当时想的是,即便其中有内情,众口铄金下景明帝也不好包庇。但今日景明帝召他前去竟是特意敲打了一番,那一句“行之初来乍到,当与前辈好生学习”,此刻他才惊醒,怕是景明帝已经知道他做的事了,不出意外,应当是被压下去了。

“京城里到处都是陛下的探子,你知道他们都在哪藏着?你为官初我与你怎么说的?要谨慎踏实,不要碰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你都当耳旁风了?”

方恭在朝堂上向来兢兢业业,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可是方文知已经给他惹了不少事了。他与杨氏的感情本就浅淡,即便方文知是他儿子,平时相处也没有多少温情。

方文知袖中拳头紧握,面上冷意初现,一声错也不肯认,满腔的怒意也没有压制,抬起头,那双眼睛微有血红,一字一句问他:“父亲,您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么?知道二弟是怎么哑的么?这背后都有江怀璧的影子,是她害的您的妻子和幼子,我的母亲和二弟!”

方恭几乎脱口而出,“你母亲的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方文知毫不犹豫接上去,“那您觉得母亲是怎么死的么?”

堂中忽然一静,方恭面上怒意未消,却是顿了一下。

方文知眸中闪过分明的讥讽之色,冷笑道:“……我都忘了,母亲中毒而死的那碗毒药,是张姨娘端过去的,可张姨娘当时刚入府,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难不成背后是有人指使?她一个弱女子能够依靠的,不就是父亲您一个人么?您说母亲的死与江怀璧无关,那我是不是该怀疑您……”

“你放肆!”方恭面色遽然一变,双目眦裂,脸色铁青,胸脯微微起伏,手已高高扬起,正欲往下打。

方文知心中悲愤不比他少,怒火中烧,腾地一下站起来便要开口。

“怎么,你还敢对老子动手!”

方文知还未开口,祠堂门外忽然传来惊呼声,“父亲,手下留情!”

竟是方文知的妻子邹氏来了。

但是毕竟是祠堂,她也不敢擅闯,也只能站在外面,高呼那一声却是觉得也无济于事。方才听闻方文知被叫去了祠堂,她的心便提起来。方家祠堂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去年夫君进去后便是受了家法,遍体的伤。此次一听了消息便急忙赶回来了。

邹氏已身怀六甲,至此时行路都有些不便,是以一路过来多有艰难。

而祠堂内父子二人还在僵持着,方恭那一巴掌自然也没打下去,却也没收回来。

关于杨氏的死,两人都心如明镜,所以张氏去年落水死的时候,方恭一声不吭,也仅仅是厚葬了而已。方文知觉得畅快,那张氏死得并不好看,但想起她总给母亲添堵,还是觉得死有余辜。

母亲的死他自然不能将方恭怎么样,便只能去找江怀璧了。然而此刻方恭居然还敢拿这个说事?

想到还在外面吹冷风的妻子,他眸色微微静了静,沉声道:“您仔细想一想,若您杀妻的名声传出去,会怎么样?”

他冷冷看着他。心底已认定了这事他推不到张氏身上去,若是真给他逼急了,张氏可是留着人呢,府里知道真相的人有的是,只不过现在无法与他撕开脸罢了。

他在朝堂上还不稳,或者说在御前的机会太少,以后定然是比不过江怀璧的。某些方面还需要借着方恭的力在翰林院立足。

方恭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传出去。当时决定对杨氏下手便是为了名声,如今也一样。

他眼睁睁看着方文知转身大步迈出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背后的列祖列宗一排排屹立着,烛火忽明忽暗,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邹氏见他安然无恙出来,心下才松了口气,忙上前去迎。

方文知不得不承认,方恭给他选的这个妻子还是合心意的,温和端庄又不矫揉造作,该问的不该问的都分得清清楚楚。便如此刻,只消安安静静陪着他走回去便可,关于方恭为何发怒,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一句也不问。

他难得眉间有了柔软之色,轻声问:“他还乖么?”

邹氏低低一笑,“乖。大夫说日子大概在大约八月底几月初,那时候还不算太冷。”

方文知细细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伸手在她身侧扶了一把,邹氏的脸便在黑夜里忽然烫起来了。

.

江怀璧最终得到的消息便只是方文知安然无恙回到府中,其中缘由大概也能想通,那这件事便算是揭过了,也好让人暂时松一口气。

然而很快一件事便令人措手不及。

景明帝于七月底下了圣旨,皇长子秦纾出阁读书,相关事宜由礼部安排,圣谕中却只字未提册立太子的事。但是众大臣都先松了口气,既然已经出阁读书了,这自然是已经定下来了。

江耀庭当即愣住,觉得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但是他现在决计是不能提出反对意见的,要不然满朝都得喷死他。

他没敢耽搁,直接去见了景明帝。

景明帝只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先定下,再看动作。”

江耀庭怔了怔,刚要开口便听他又续了一句:“你都没料到的事,背后那人自然也未料到,我到要看看大皇子出阁以后他们还会有什么动作。”

江耀庭默然片刻,他觉得景明帝最近简直像疯了一样。从万寿节开始,景明帝的计划打算是越来越离奇了,连任何前势都没有,一个个圣旨下得让人捉摸不透。但从秦琇那件事到现在秦纾,虽太过突然,却无人出来反对。内阁中安安静静,六部六科也安安静静,最擅长挑刺的言官都安安静静。

但是这件事,真的那么合众人意么?又或许,只是因为他知晓其中内情,便只有他一人觉得秦纾不当立。

“陛下,皇长子一出阁,后面册立太子之事……”他自然不能明说,只能先将立储再搬出来。

景明帝明白他的意思,这两件事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即便现在没有明旨立储,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但既然还差一步,便要有一步之遥的差距。其中变故可说不定,景明帝留了退路,但是朝臣可不这么想,若日后再闹起来,那怨气可要比联名上折子要严重多了。

世宗时期不就是立储不定,君臣僵持了十余年,世宗被逼急了一怒之下曾于三日之内罢免过七名官员。但即便闹成这样,最后还不是依着祖例立了较长的皇三子。折腾了那么多年,君臣都筋疲力尽,结果皇帝也并没有如愿。

江耀庭在怕若是日后景明帝反悔了,这事就更不好办了。

“君无戏言,朕既然下了旨,自然不会收回来。慎机,今日只有你一人,朕便告诉你,太子之位非大皇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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