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年,那个破落户把订婚信物拿到京城大肆宣扬,他妹妹是要进宫去的!
当皇妃培养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事疯了?
刑部侍郎也不愿意相信,可事情就是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大人,是我亲眼所见,侯夫人似是有些神志不清。”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但还是那个意思,她疯了!
张鹤却是被神志不清这个词误导了:“谢之寻用刑了?”
他妹妹是张家女,还是有诰命在身的侯夫人,就算身为嫌犯,也不能轻易上刑。
“没有没有,侯夫人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坐立行走,完全不像受了刑的人。”刑部侍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头一次后悔用词委婉了。
他也想谢侯爷丝毫不顾情面,给张氏上了重刑,这样他也能早早从这个事抽身。
可谢之寻是把人毫发无损的交到他手中的,当时十余人都能作证。
可怪就怪在,他把人安置在刑部的“豪华”牢房,又安排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真的很好吃的大餐!他还偷偷尝了两口……
准备带张大人去探视时,张氏疯了。
张鹤一甩衣袖,直接喝道:“也就是说,好好的人在你手上疯了?”
他本来就生的不怒自威,和颜悦色也令人生寒,更别说如今肃着脸,大声呵斥了。
刑部侍郎扛不住威压,直接跪倒在地,但不知怎得,心里竟然升起了一阵逆反之心,他竟然想大骂张尚书,他赶紧压下这股震人的念头,告罪道:
“大人恕罪,我绝不敢对侯夫人怎么样呀!大夫说侯夫人可能是受惊吓所致!定是谢之寻用了不同寻常的刑罚!”
其实大夫根本没查出怎么回事,只能生编乱套,讲了个可能是受了刺激。
贵妇人进了大牢,肯定大受震惊,疯了也合理!
然后这套说辞又被拿来糊弄张家……
不过张家可不是刑部侍郎,张丞相出身寒门,靠的可不是趋炎附势!
张丞相教出来的儿子就算不聪明,也绝不是蠢的。
他不过片刻就冷静下来:“来人,叫府医来!”
妹妹是受惊吓所致还是如何疯的,此事一定要查清!
毕竟御医可不是吃素的,如今苏棠月被封为郡主,此案皇上一定会格外关注,容不得半点差错。
“怎么样?”
大夫把过脉后,张鹤第一时间问询。
牢房里光线昏暗,但床榻上铺的却是一层又一层的锦褥,宽大的竹木桌上摆着崭新的紫砂茶具。
算不上富贵人家的物件,但绝对是牢房中的头一份。
老大夫的眼睛是灰白色,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可怖。
“没病!”
“什么?怎么可能没病?”张鹤不信,“那我妹妹是怎么疯的。”
一个人莫名其妙疯了,不是病了,还能是什么?
难不成他妹妹生来就是疯的?
老大夫对上张鹤的怒意,完全不惧,他冷笑两声:“不信,就另请高明!”
这老头怎么这么横?肯定马上就要被杀了!
张家人可没一个好脾气的。
今日可是能开开眼界喽!
料想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反而是张鹤缓下了姿态,拱手道:“我一时失言,还请先生恕罪。还望先生仔细解释一番。”
这个姿态算得上极低了,就连对上皇上,张尚书也没必要这样……
这个府医,是什么人?
不过这种掉脑袋的话,他完全不敢问,甚至还想尿遁!
今天他知道了太多秘密了……
老者嘶哑的嗓音缓缓道:“罗欢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