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陶枝发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只是非常口渴,嗓子里像是卡了一把刀,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嗓子被刀拉过一样。
江淮起饶有兴趣地盯着陶枝,他的眼神嗜血贪婪,但又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
这种矛盾在江淮起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以至于陶枝萌生了幻觉。
“想喝点东西吗?”江淮起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但陶枝还是点点头。
江淮起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指尖,将胳递膊到了陶枝的嘴边。
陶枝原地石化,小白也忘记了挣扎,他们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淮起,就算像他的那张脸盯出了一个窟窿,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坠,江淮起将胳膊递到了陶枝的唇边,看着她本就鲜艳的唇更加艳红,唇角不自然地向上扬起。
炮制表情僵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江淮起居然割血喂她,可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血充满了力量,让她周深凝固的血液得到了些许的好转,除去手指,她的四肢慢慢地也能动弹了。
“谢谢。”陶枝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江淮起,随后慢慢地撑起身子,抬起手掌发现刚刚僵硬感消失了。
“好好养伤,明天继续。”
江淮起随意地包扎伤口,饶有趣味的盯着桃子那张青紫莫辨的脸。
等到江淮起离去后,陶枝猛拍自己的脸蛋,小脸被她拍得红肿,上面还有十分清晰的巴掌印。
她对着小白道:“我是在做梦吗?”
小白先是摇头,后又点头,随后反问回去:“我是跟你一起做梦的吗?”
敛了敛心神,陶枝从刚刚极度震惊中抽身:“你头上的黑团子是什么?”
小白虾意识地用两个前爪子捂住自己的额头,结果整个人趴在地上,展现出一副十分狼狈的姿态。
“我也不清楚,一觉醒来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要是让我抓到那个始作俑者,我一定把它打成面团。”
感受到小白满腔的怨恨,玉无意打了一个喷嚏。
“主子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淮起怎么变得那么强?”
玉无意坐在裴川的身后为他疗伤,他让人从斗宝阁里拿出了虚空鼎,这可是妖灵的疗伤圣器。
沉寂了一天,裴川的伤势痊愈得差不多了。
“或许我们忽略了什么。”裴川起身看向窗外,依旧下着连绵的小雨,外面的江河还未散去,人声嘈杂,他嫌恶地关上了窗户。
“不过主子,这对我们妖界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江淮起忙于京都事务肯定无暇抽身,这时我们若是大举进攻,定能拿下好多座城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江淮起现在脱离掌控,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的宏图伟业。
“你去安排吧。”裴川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他回想起昨夜江淮起的那个眼神,又想到百年前出征的那个夜晚。
拿出腰间的玉佩,可惜只有半块。
“是你吗?鸱渊。”
斜靠在床上,裴川的身上盖着薄被,但是下面露出来的并不是腿,而是蓝色的蛇尾。
每到冬季,蛇就进入了困倦期。
想起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裴川的脸色一点点地阴沉下去。
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掀开被子胚穿直接去了乾清宫,而江淮起在龙座上等他多时。
“来了。”裴川刚在门口,江淮起就感觉到了他的动静,煮上了最新鲜的红葵子茶,这是他们妖灵的最爱。
常人喝了定会觉得又腥又苦,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裴川声音平静,只是眼角下垂,流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将再次来临。”江淮起笑笑,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上百年。
“他还好吗?”裴川皱着眉头,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但还是忍不住询问。
“哈哈…”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酣畅淋漓,江淮起才慢慢的抬头,打量面前的裴川:“你是不是人当的太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仅是一句话就让裴川无地自容。
“别忘了,我们死去的弟兄,也别忘了是谁给了你新生的机会。”
裴川的脸一点一点的垮下去,他周深的血液失去温度,垂下睫毛,掩住了内心的悲伤。
是啊,他的这条命是旁人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