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起的脸被包的严严实实,幸好这是深秋了,不然定会捂一身的痱子。
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下人,就连得春也不例外。
裴川站在一旁努力憋笑,他用手捂住嘴巴,收获江淮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还在笑,只见江淮起抽出腰间的长剑,抵在了裴川的脖子上:“滚出去。”
裴川陪着一张笑脸,“哥哥,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江淮起:“也可以不是。”
裴川轻轻地推开江淮起的长剑,慢慢地挪动到门口:“正好,我还有事,出去逛逛。”
裴川退了出去,门留下了一个小缝。
长剑直直地插进去,吓得裴川赶紧把门关上。
“可以了。”陶枝憋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难过,她用指甲狠狠地掐自己的肉,这才把脸上的笑容瘪了回去。
江淮起没有注意到陶枝脸上丰富的表情,等到头巾被摘下,陶枝看到江淮起的脸,不禁感叹自己的丧心病狂。
“对不起。”作为罪魁祸首,陶枝下意识地道歉。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惊恐地看向江淮起。
“你说什么?”江淮起心思敏锐,很快就发现陶枝的异常。
陶枝立刻转过身去,找了一瓶新的药膏。
江淮起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抓住她的手臂,将陶枝重新拉了回来,与他对视。
“为何道歉?”江淮起声音低沉,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砰砰砰——陶枝心跳加速。
“对不起,我下不去手。”
陶枝灵机一动,将药膏塞到了江淮起的手里,“你自己来吧!”
江淮起的脸更黑了,他察觉到陶枝眼中赤裸裸的嫌弃。
“你再说一遍!”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陶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腰部抵在尖锐的桌子上,一股痛意传来,可是她却不敢动。
屋外下起了大雨,雨滴落在弯曲的屋檐上,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打散了院子里的合欢。
两只手捏住陶枝给的药膏,他幽幽道:“怎么?朕的脸如此惨不忍睹。”
江淮起强迫陶枝与他对视,眼睛盯着手中的药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处于暴怒的边缘。
陶枝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察觉到江淮起眼中的杀意,她赶紧把药膏抢了过来。
“我来。”陶枝拿起药膏,蘸取一些在自己的手指上,可是下一秒却被江淮起抓住手腕。
“回到我。”男人的执着令人发指,陶枝在心中竖起中指,但是面上却极尽恭维。
陶枝:“陛下貌若潘安,更赛牛郎,乃是事件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潘安是谁,牛郎又是谁,你见过他们。”江淮起仍旧捏着小药瓶,手中的力度不断加深。
“这些都是交口相传的美男子,我没有见过,毕竟他们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陶枝似乎听到了江淮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只听他道:“你拿朕和死人比?”
陶枝欲哭无泪,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见识浅薄,只能拿历史书上的美男子跟陛下做对比,绝对没有任何轻视陛下的意思。”
江淮起最擅长捕捉陶枝话里面的漏洞,“历史书?为什么朕没有听过那两个人?”
陶枝身后惊出一身冷汗,却也只能道:“教材不同吧……”
陛下,我来给您上药。这药膏可以暂且舒缓疼痛,还能起到止痒的作用。
手中的药膏冰凉,却不及陶枝的心凉,她将药膏按到江淮起脸上的鼓包上,轻轻揉捏。
蚊子毒已经扩散,除去鼓包,还有扩散的红肿,严重影响了江淮起的英俊。
陶枝害怕,上药的手指颤抖不停,导致药膏地涂抹几次出现了偏差,好几次都涂歪了。
药膏有一股薄荷的清香,倒是让人的意识清醒了很多。
“蚊子为什么只咬朕?”江淮起闭上眼睛,保持不动的姿势,声音倒是柔和了很多。
“可能因为陛下的血比较香甜。”陶枝说的是实话,如果血液分为三六九等,那么江淮起一定是最高质量的血液。她每次吸完江淮起的血都感觉浑身精力充沛,像是打了鸡血,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听你的语气像是喝过朕的血?”
陶枝瑟瑟发抖,果然说多错多,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不敢说话了,她兢兢业业地给江淮起上药。
好不容易给江淮起上完药,陶枝松了一口气。还没喘过气,便听到江淮起冷冷地威胁。
“朕最多容忍一天,如果这些蚊子包下不去,朕就送你上去。”
陶枝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头收拾药箱,顺便问道:“上哪去?”
江淮起:“断头台。”
陶枝的手僵住了,她听得出来,江淮起绝对没有在开玩笑。
收起玩笑的心思,陶枝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手中的药膏只能起到清凉止痒的作用。若是想让这些鼓包完全下去,还得研究一些别的药膏。
瞅着江淮起青红遍布的俊脸,陶枝的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