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余生顺遂
晚风轻摇红烛,入目皆是喜色。
映在墙上的剪影被烛光拉长,投射出暧昧迷离的色彩。
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桌子上还有一些小玩意,每一处都透露着主人细心呵护的痕迹。
“傅云澄!”韩如瑶气得叫他的大名。
傅云澄闻所未闻,径直地将韩如瑶压在床上,去解她的衣衫。
窗外的树影随着夜色渐深而变得斑驳不堪,屋里充斥着旖旎的气氛。
韩如瑶吓得抓住傅云澄的手腕,心下一惊,他瘦得厉害,手腕冰凉,骨节分明,好似自己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捏碎对方脆弱无比的骨头。
上面还有很多蜿蜒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已经变成了淡淡地道上。纵横交错,看得触目惊心,眼中泛起了淡淡的心疼。
可一想到他对母亲做的事,韩如瑶就铁了心要推开他:“滚开,你令我感到恶心。”
傅云澄手上的动作停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眼眸闪烁着诡谲幽暗的冷芒。
韩如瑶的心七上八下,她瞧见了傅云澄眼中的受伤,却不置一词。
“恶心?瑶瑶,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竟然只换来你的一句恶心。”傅云澄笑得灿烂,眼中却布满了红血丝。
他不想再做什么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也不想躲在韩如瑶的身后默默守护。
如今,他只想将身下的女人占为己有,霸占她的每一寸肌肤,让他成为自己的身下人。
热情的吻如风暴般落下,他用纤细的手腕捏住了韩如瑶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接吻。
“滚——开啊!”韩如瑶用尽全力推开傅云澄,却发现他根本推不动眼前之人。
唇齿之间弥漫着铁锈的味道,还有刺鼻的酒精味。
傅云澄!我杀了你!韩如瑶用尽全身力量吼道。
她一遍又一遍地捶打傅云澄的后背,感受到脊背僵直。双手胡乱地摸索,她竟然真的在枕下找到了一把匕首。
没有任何思考,韩如瑶将匕首扎进了他的后背,顿时手中都是黏稠的液体。
傅云澄终于抬起头来,痴痴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欣慰:“瑶瑶,有时我更希望我死在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韩如瑶一顿,仿佛听见自己胸腔内那颗跳动剧烈的心脏发出一声悲鸣。
十三年前的风雨夜,她发现了烧得不省人事的傅云澄,当时不顾男女有别,将他背去母亲面前。
这才知道傅云澄与母亲外出时被妖兽所伤,只是伤及的位置很隐秘,母亲并没有注意到,因而错过了最佳诊治时间。
她赫然低头,那时母亲并没有告诉自己大师兄的情况,她也没有多问。后来大师兄出现,她便以为他恢复了。
可是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情深至此,她都没有感觉到傅云澄身下的反应,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伸出手指,颤抖着戳向傅云澄的额角,喉咙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云澄轻轻一笑,嘴角还挂着血丝。
“我知道自己已不是完人,不应该耽误你。可我还是会嫉妒,甚至不惜与妖兽做交易。”
“我伤害了你,伤害了师父,也害了我自己。”
“不过你放心,瑶瑶,我没有来世,定不会再痴缠于你。”
傅云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却用心把它说完。他没有什么要留给韩如瑶的,那把匕首代表了他最后的真心。
傅云澄抬起枯槁的手腕,想要再摸一摸他的瑶瑶。
“余生顺遂。”
“对了,末字是安。”
说罢,他永远地倒在了韩如瑶的怀中,唇角还挂着解脱的笑。
门外,陶枝等人费尽力气终于找到这里,听到韩如瑶的哭声,她大骂了声:“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傅云澄,我刀了你。”
然而,陶枝等人闯进去时,便看到床上的这一幕。
傅云澄倒在韩如瑶的怀中咽了气,背上插着一把匕首,血莲绽放开来。
韩如瑶泣不成声,哭得声声断肠。
陶枝和许随站在门外,听着她那肝肠寸断的悲恸之音,脸色各异。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傅云澄竟然会死在韩如瑶的手里。
许随上前帮忙抬开傅云澄的尸体,后者合上双眼,唇角的微笑昭示着他希望已了。
“你还好吗?”陶枝递给了韩如瑶一个帕子,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在心中吐槽韩如瑶的恋爱脑,但这终归是她跟傅云澄的事情。作为一个外人,他知之甚少,又怎能过多地评价。
看向傅云澄,陶枝的眼中多了几分惋惜,仙葵派交口称赞大师兄走到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只是这世间最后一个可能知道玉葵锁口诀的人都死了,祖姥姥估计也会交代在这里。
陶枝红了眼睛,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再去看看祖姥姥。”
许随担心地看向陶枝的背影:“陶枝,玉葵锁的事也许还有办法。”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一旁的韩如瑶抬起头,突然说了句:“末字是安。”
她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大师兄最后说的。”
没头没尾,不得其义。
许随眼睛一亮,立即在房中找到了笔墨纸砚,将韩掌门之前说的口诀写下。
“如瑶,请你帮个忙。”
……
在韩如瑶的帮助下,祖姥姥身上的玉葵锁被解开,侥幸捡回了一条命。